晏錦看向晏安之。
少年稚嫩的臉上,露出一些慌張的神色。
晏安之不善於隱藏自己的想法,連撒謊的時候,都會羞的滿臉通紅。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孩子,眼神裡卻似乎沉澱了不少的東西。
晏錦不知,他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生活……
晏安之見晏錦不說話,不禁有些呆住。
他抬起頭拭了拭面頰,有些好奇地問,“長姐,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晏錦笑了笑搖頭,“沒有東西。安之,他們到了?不過,你這麼這般行色匆匆的。”
晏錦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晏安之便更緊張了。他瞧了一眼窗外,又走近一些說,“長姐,我好像瞧見……老鷹了。是黑色的……”
他來玉堂館的路上,聽到了一聲尖銳的鷹鳴,於是他抬起頭,便瞧見一隻黑色的鷹在上空盤旋。
而且,那鷹如墨汁一般黑,幾乎瞧不出半分雜色,它似乎是一直瞧著玉堂館。
晏安之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書上說鷹是個極其厲害的猛獸,那樣的東西,他還是有些害怕的。
晏錦聽了之後,也微微一愣,“你也看見了嗎?我也瞧見了。”
“不過,應該是哪家不小心放出來的吧。”晏錦擺了擺手,也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無需太在意。”
她說這句話,像是在安慰晏安之,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晏錦這幾日在廊下逗九宮鳥的時候,總會覺得頭頂上有什麼東西。今兒她同晏安之一樣,都聽到了那鷹的長鳴之聲。
而且,出奇的她只是疑惑,倒不覺得厭惡。
晏安之見晏錦這樣說,便點頭,“長姐,我讓他們在後門候著了。”
從玉堂館到四房尚武院的後門,需要走一段時辰。晏錦瞧了瞧天色,只見天空黑壓壓的,似乎下一刻便會下起暴雪。晏錦琢磨了一下,對晏安之道,“去的。”
她說完之後,又對身邊的竇媽媽道,“竇媽媽,去將我的那件狐裘取來,再帶上傘。”
沒準,她回來的時候,就會落下大雪。
今年的冬季,比往年更讓人感覺溼冷,穿在身上的衣裳,總覺得幾乎都是溼的。
出門之前,晏錦特意吩咐下人用炭火烘烤過狐裘。但是此刻,她依舊覺得有些不適。
那種感覺,有些說不清楚。
晏安之倒是十分的小心,他出了玉堂館的院門外,便走在晏錦的前面,想要替晏錦擋住迎面吹來的寒風。只是奈何他身子骨太瘦弱,幾乎擋不住什麼寒風。
晏錦瞧見了,有些心疼。
“安之。”晏錦停頓下來,喚住晏安之,“等等。”
晏安之停下腳步,轉身疑惑的看著晏錦,“長姐?”
晏錦走上前去,將晏安之的身上毛皮披風的風帽給他戴上。她的動作輕柔,惹的晏安之整個人僵在原地。
“你走慢些,陪我說說話。”晏錦對竇媽媽丟了一個眼色,竇媽媽便立即明白過來。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走上前面的竇媽媽打著燈籠,晏安之也不好再和竇媽媽搶先。
從前,晏錦很少到四叔住的尚武院來,因為她總覺得四叔生活過的有些粗糙,而且四叔的院子裡,基本擺放的都是刀劍等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