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樓下駐足觀望的宋傾傾此刻整個人都懵了,一秒,兩秒……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慘白著臉,推開密密麻麻的人群,瘋了似的,踉蹌著往頂樓跑。◢隨◢夢◢小◢.lā
混亂之中,不過一眨眼的瞬間,唐烈便沒看到了宋傾傾的蹤影。
“該死!”唐烈在心中暗暗咒罵一聲,連忙吩咐幾個手下去找宋傾傾。
天台上——
“景昀,你鬆手!”顧正南紅著眼吼。
他雖被病魔折騰的枯瘦,但他畢竟是一米八的個子,骨架擺在那,身體的重量還在,再加上他求死**強烈,極度不配合,唐景昀無法將他輕易拉上來。
唐景昀面上仍舊沒有波瀾,一雙冷眸陰鷙。
他手上用了更加大的力氣,抓著將顧正南的胳膊將他一點一點的往上拉。
“讓我死,求你了……”顧正南乾裂的唇邊泛起一抹無奈的悽楚,但無論他怎麼和唐景昀說,唐景昀就是不肯鬆手,再這樣下去,他會被自己連累的。
顧正南知道,唐朝義是被抑鬱症折磨的割腕而死,既然如此,就讓他將這條命……用同樣的方式還給他吧。
“你不讓我痛快的摔死,那就讓我慢慢流乾血,慢慢死去吧。”
他用另一隻騰空的手,緩緩從病服裡,掏出了一把事先準備好的水果刀。
“住手!”男人低沉的朝他吼了一聲。
顧正南置若罔聞,他抬起握緊水果刀的手,狠狠用力,割在了自己手腕上……
唐景昀的瞳孔驟然放大,臉色瞬間變成毫無血色的煞白。
他頭疼欲裂,看著那鮮血淋漓,冒著森森白骨的手腕,晃神了。
顧正南朝他笑著,那恐怖陰森又帶著與世決絕的笑意,像極了當年唐朝義的樣子。
“景昀,鬆手啊……”顧正南一邊自語,一邊更加用力的將刀子割在了手腕上。
唐景昀用力閉上了眼睛。
宛若有一隻鐵爪遏住了他的咽喉,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思緒好像回到了幼年時的那個夜晚,那個漆黑的房間,他被結實的繩子綁在了房間的羅馬住上,看著唐朝義在他面前,肆意自殘自虐,看他拿著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手腕上。
“好疼,好難受,景昀,鬆手,讓我……讓我乾脆的死了吧,這條命……是我欠你們唐家的,我還給你,我只希望你好好幫我照顧傾傾……”顧正南的聲音若有若無,斷斷續續的傳來。
唐景昀猛然睜開了眼睛,一層凜冽的寒芒從他眼中迸發,然,就在他的視線接觸到顧正南那皮肉翻卷,露出白骨的手腕時,霎那間,他的眼前一片模糊,神經好像被麻痺了一樣,手上跟著無力,原本還抓緊著顧正南小臂的手,突然……鬆掉了。
顧正南的身體迅速成了一個黑點,往20層樓高的天台急墜下去!重重的的摔在冰涼的水泥地上。
死了。
顧正南死了。
唐景昀的手僵硬的懸在半空中,五指輕微動了動。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耳邊,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