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良久。
宋傾傾始終沒有回頭再看他一眼。
“我知道了。”她邁開步子，轉身離開，只是每走一步，都感覺腳上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辛婉見到宋傾傾出來，不禁大吃一驚，“這麼快，你們就聊完了？”
“嗯。”宋傾傾點了點頭，隨即一聲不吭的繞過辛婉，便往前走著。
辛婉兩頭都放心不下，最後她急忙的先是跑到了顧正南那邊，和他說了幾句，便又匆匆跑了出來，跟上了宋傾傾的步子。
兩人當天下午便回了A市。
宋傾傾坐在靠窗的長途大巴上，閉著眼，耳中塞著一副耳機，清晰的對話聲，一字一句傳入她的耳中。
【我想問你，你當年是不是汙衊了唐朝義抄襲？是不是盜用了他的設計稿和構思理念，比他快一步發在了雜誌週刊上？】
【我希望你能回答我這些問題，你只要告訴我是或者不是就好，我只是想確認我的的父親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是，是我的做的，當初是我舉報唐朝義抄襲的，我對不起他，我已經後悔十幾年了，可是我……】
宋傾傾低下視線，看著手機螢幕上正在顯示的錄音，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她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一是，將這段錄音交給唐家，讓他們去替唐朝義找回一個清白。
二是——將這段錄音刪除。
不管她做什麼決定，對於她來說，都是一個煎熬。
“傾傾？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坐在她身邊的辛婉，出聲提醒她。
“怎麼了？”
她扯下一隻耳機，雙眸有些空洞的盯著辛婉，問了一句。
“沒事，我就是看你臉色不太好，問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宋傾傾搖了搖頭，“我沒事。”
“哦。”辛婉想了想，頓了會，又開口問道：“那會你和你爸……”
意識到宋傾傾可能還沒接受這個稱呼，辛婉又立即改口道；“你和他聊了些什麼啊？”
那會，辛婉過去看顧正南的時候，能夠明顯的感受到，顧正南眼裡的不對勁。
“沒聊什麼，隨便寒暄了幾句。”宋傾傾避重就輕的說。
寒暄？
宋傾傾這詞用的挺生疏的，辛婉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傾傾，我知道你對他是有偏見，可是你知道嗎？自從我和他提起過你以後，他一直都在心心念念著想要見你一面，你以為他是你的恥辱，可是你卻是他的驕傲啊，他很高興有你這麼一個出色的女兒，當他知道你也是一名設計師的時候，他別提有多高興了。他這輩子的設計夢想是毀了，你能夠繼承下去，他也欣慰了。”
“他其實也是個挺好的人，這輩子，就做了那一件錯事，你真的不能再原諒他了嗎？”
辛婉有些惋惜的開口。
即使顧正南錯了，可是在辛婉心中卻還是如神邸一般的存在，她欽慕他的才華，卻惋惜他的一念之差。
若是沒有當年的一念之差，他沒走錯那一步，他恐怕早已功成名就，成為傳奇了吧？
面對辛婉的追問，宋傾傾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