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楊寧遠?
他惡狠狠的看向寧靜,但看到寧靜那副窩囊樣,他又覺得不可能。
邪了門了,難道撞鬼了?
大夏天的,他愣是打了個激靈。
他正要說些什麼,外面傳來了略顯沉重的腳步聲,隨即,一個穿著的確良汗衫的高而勁瘦的中年男人揹著簍子出現在矮牆盡頭處,楊浩生一看爸爸回來了,警告性的看了寧靜一眼,就跑過去迎接了。
“爸。”他去接過楊爸爸手裡的鐮刀鋤頭等,然後幫他卸下身上揹著的簍子,又高聲喊了下寧靜。
“寧遠,去倒碗茶,等會把這些草鍘了餵豬。”
寧靜看了眼楊爸爸,這是個面容黝黑的鄉下人,五官能看出年輕時候很帥,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溼了,跟泥土混在一起,將衣服弄的髒兮兮的,褲子跟鞋上都是土,一看就知道剛從地裡回來。
她沒說什麼,去倒了開水。
院子裡有個大鋁盆,裡面裝滿了水,如今被太陽曬得燙燙的,十分適合擦一下身體簡單的洗個澡,村裡人都是這麼幹的,雖然用井涼水洗頭洗澡最舒服了,特別降溫,但剛下地回來不適合用涼水洗,容易洗壞人。
楊爸爸簡單擦洗一下,就帶著楊浩生進屋去了,他們家的房子是泥瓦房,有高高的屋脊,很是隔熱,所以一進屋楊爸爸就被撲面而來的陰涼感舒服的嘆了口氣,然後一邊吹著熱氣一邊喝茶。
寧靜卻沒有這樣的待遇,雖然此時已經是午後了,太陽沒有正午時候熱烈了,但還是十分熱,光站在外面被熱風吹著不動都能悶出一身汗,更何況她還要鍘草幹活,這可是個力氣活,她這具身體長年吃不飽飯,小胳膊小腿的,幹起活來頭暈眼花的,若不是剛才自己打坐修整過了,怕是更難受。
她低著頭,汗水順著下巴往下淌,滴進草裡,須臾便被翻的看不到了。
寧靜一邊幹活,一邊盤算著要怎麼辦才好。
鍘完草,又去餵豬,院子裡也有個大鍋灶,寧靜又要生火把豬草煮熟,再去喂。
豬圈裡面一股腥臊味傳來,楊家養了三頭豬,這已經很厲害了,一般人家也就養一頭。
不過養的多就要乾的多,寧靜弄完這些再直起腰的時候,腰都酸了,她知道這還沒完,家裡還有雞,她得去餵雞。
好不容易弄完了,寧靜還沒歇歇喘口氣,原主的媽媽回來了。
楊媽媽留著齊短髮,手裡挎著一個籮筐,看到寧靜在那裡站著,她直接就不耐煩了。
“家裡活那麼多,你怎麼在這裡乾站著?晚飯做了嗎?糧食收了嗎?豬圈的豬屎鏟了嗎?我們一天天的都要忙死累死了,就你喜歡偷懶。”
寧靜心中湧起極大的厭惡來,相較於渣攻的渣,她更討厭的是這個親手把自己兒子推進火坑裡面的媽。
所以她頂嘴了。
“我哪裡偷懶了?一直在幹活,身上都被汗打溼了,這會只是喘口氣你就說我,誰家裡把兒子當畜生使的?就算是畜生,也得餵飽了讓休息才能幹活,我連個畜生都不如。”
但是她這番話卻直接惹惱了楊媽媽,她臉色一變,抄起手邊的掃帚就往寧靜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