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去的那一刻,強大的求生慾望使我又艱難爬起,我要是在這時候倒下了,迎接而來的絕對是狂風暴雨般的吞沒。
然而,我剛爬起半個身子,一個轉頭,一道重擊落在我的額頭上,我頓時眼冒金星,腦袋暈眩,不知道是誰,往我的額頭上砸了一下,通紅的鮮血順著我的眉間流了下來,沾滿了半邊臉頰。
“給我上!”刀疤張呼喊一聲,一瞬間,黑壓壓地一片人壓上來,把我給淹沒,無數地拳腳像雨點般落在我的身上,他們並沒有用手上的武器,看來是想要留我一命,可即使這樣,這麼多人,只用拳腳,一樣可以把我給打個半死。
短暫的昏厥夠,渾身的疼痛傳遍了我的全身,我捲縮著身子,抱著腦袋,儘量保護著身上重要的部位。也不知道他們打了多久,我只感到視線朦朧,意識消散時,刀疤張他們才漸漸停下了手,接著,刀疤張直接說了句:“把人給我拖過來。”
刀疤張話音一落,我的雙腳就被人拉起,像條死狗一樣被人拖在地上,進了一個包廂,我虛弱無力地躺在地上,刀疤張走到我的面前,用腳踢了踢我的腦袋,戲謔的說道:“小王八蛋,還記得爺爺嗎?”
我眼睛腫得只剩下一條縫,冷冷的掃了一眼刀疤張,沒有回答他,刀疤張直接一腳踩在我的肚子上,憤怒道:“老子問你話呢,你沒聽到是不是?”
雖然我已經猜到刀疤張這麼氣勢洶洶來找我的原因,但我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問:“記得,我當然記得,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找我,我好像也沒得罪你吧。”
刀疤張冷笑回道:“行,裝傻是吧?”
刀疤張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繞著我走了兩圈,咂了咂嘴,輕笑道:“看來以前是我太小看你了,才短短這麼些日子,你就成了酒吧老闆。”
刀疤張說完,蹲下來,巴著我的臉,冷聲道:“你也夠可以的啊,竟然敢動驢爺的兒子,你是不是以為你有了一點點勢力,就可以和驢爺對著幹了?”
我吐了一口帶血的塗抹,說:“我沒有,我不敢。”
我剛說完這話,刀疤張甩了我一耳光,猙獰道:“你不敢?今天除夕,驢爺沒法親自來,但他吩咐我,讓我廢你一條腿,讓你過個好年,你自己選吧,是讓我廢你左腿還是右腿。”
聽到刀疤張這話,我的冷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心慌的看著刀疤張。
“好,既然你不選,那我就替你選好了,我就廢你左腿,讓你變成瘸子。”刀疤張說著話,從旁邊一個小弟的手上拿過一根鋼管。
“不,不要!”看到刀疤張是要動真格的,我急得大喊大叫,瘋狂地掙扎從地上爬起來,可瞬間就有三個上來按住了我,兩個人按著我的身體,一個人按著我的左腿,我原本就殘破的身體,立馬就被鎖住。
“嘿嘿嘿……”刀疤張咧著嘴陰森森的笑了起來,把鋼管放在我的左腿上,盯著我說道:“你運氣不錯,小小年紀就能爬到這個地位,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偏偏把我們驢爺的兒子給打了,你運氣再好,在驢爺面前,就是個屁。”
刀疤張說著話,已經緩緩舉起手中的鋼管。我瞪大眼睛看著刀疤張,心裡的防線徹底崩潰了,閉上雙眼,歇斯底里大吼起來,我要是被廢一條腿後,我下半輩子,可就要廢了。
昨晚,李菲兒還活,幸運兒總有一天不會再眷顧我,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
“住手!”就在刀疤張手中的鋼管即將要落下的時候,包廂的門突然就被推開了,趙乾帶著人走了進來。
看到趙乾,我彷彿在黑暗裡看到了光明,內心忍不住激動起來,趙乾一出現,我就有救了。
刀疤張看到趙乾,手中的鋼管僵了一下,緩緩放了下來,冷笑的看著趙乾,說:“趙乾,你可終於來了,我正好要去找你好好說道說道,你的人打了驢爺的兒子,我們驢爺說了,要廢這小子一條腿,當做教訓,我想你應該沒意見吧。”
趙乾沉默了一下,冷漠的回道:“這不可能,驢爺怎麼可能會因為一點小事就為難一個小孩子,再說了,王軒怎麼可能會有膽子打驢爺的兒子,往大了說,就算是真的,可也要把事情調查清楚吧,他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打驢爺兒子這麼簡單。”
“哼!”刀疤張冷哼一聲,說:“你這話倒是說對了,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把驢爺的兒子給打了,整個北區,敢打驢爺的兒子沒有幾個,而他是你的人,你說會不會是……”
刀疤張說到這,就停頓下來,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就這麼兩眼深沉的看著趙乾,趙乾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惱怒道:“是什麼,你繼續說!”
刀疤張戲謔一笑,說:“是什麼我就不說了,你自己心裡明白,他一個小屁孩,這麼快就能坐到這個位子,而且他沒權沒勢,你應該在背後幫襯了不少吧。”
趙乾一張臉陰沉不定,冷淡道:“你也用拐彎抹角,我實話告訴你,王軒打驢爺這件事,和我沒一丁點關係,我也相信其中另有什麼隱情,不過既然驢爺的兒子被打了,也沒什麼大事,我多陪一些錢,當做是給驢爺兒子的補償,你也放過王軒,怎麼樣?”
刀疤張啐了一口,不屑一顧,說:“你覺得驢爺會缺你這點錢嗎?”
趙乾說:“我知道驢爺不缺這點錢,可我還是希望驢爺能夠給個面子,王軒還這麼小,廢他一條腿,這輩子可就完了,你儘管開價吧,多少錢,我都付。”
“哈哈哈,好!”刀疤張仰頭大笑起來,笑得非常囂張,說:“多少錢都付是吧,好,一百萬,現在交錢,我馬上把這小子給放了。”
聽到刀疤張開口就是一百萬,我都嚇傻了,這和敲詐有什麼區別?他根本就不是想要放過我,我這一條腿,能值一百萬嗎?他還真當趙乾的錢都是大風颳來的。
“刀疤張,你別沒事找事,你是不是以為我趙乾老了,打不動了?所以你就可以隨隨便便來訛詐我,還是說,是老驢讓你來敲詐我的,我就不信老驢會這麼小心眼,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這要是傳出去,他的臉還往哪裡擱?”趙乾氣得臉上的肌肉都開始抽搐。
“我就是沒事找事,怎麼樣!”刀疤張這下子也撕破了臉,並且,他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小手槍,直接頂在了趙乾的腦門上,狠聲道:“枉議論驢爺,我看你就是在找死,信不信我崩了你。”
看到刀疤張的手裡的小手槍,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是我第二次看到槍,第一次是被老鼠追殺的時候,那天晚上,差點死在老鼠的槍下,第一次看見槍時,我的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第二次,受到的驚嚇也同樣不輕。
在刀疤張拿出槍抵在趙乾的腦門上時,趙乾帶來的人全都往前一站,擋在了趙乾的前面,一個個都露出毫不畏懼的神色。
趙乾盯著刀疤張手裡的手槍看了一會兒,接著把擋在他前面的人推開,走到刀疤張的面前,接著抓住了槍口,對準了他腦袋的正中心,幽幽地開口道:“來,開槍,我趙乾出來混這麼多年,不是白混的,你以為一把小手槍就可以嚇得到我?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