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所做的這一切,甚至不惜把自己的的命都搭上去,到底有什麼意義?
季如非拉長視線,遙望著遠方,“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執念,我也不例外。”
唐棠凝眉,眼眸之中閃過一抹痛心,“可你看看這城池之下,血流成河海,屍骸遍野,這一切都是你的執念造成的,你的心裡難道就不會有愧疚嗎?”
曾經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冷漠無情的人,可當看到這屍骸遍野的場景,她卻做不到無動於衷,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一個醫者,更因為她是南楚的百姓。
“我為什麼要愧疚?”季如非回頭看著唐棠,眼神冷漠,裡面沒有絲毫愧疚,只充斥著無盡的野心,“這南楚的天下是我父王打下來的,憑什麼那個位子他們坐得我坐不得?”
“若是贏了,我便是這南楚之主。若是輸了,那也是我的造化,怨不得別人。”
季如非的眸子中閃過一道瘋狂,落入唐棠眼中,不可置信,“你就是個瘋子。”
在唐棠看來,季如非已經瘋了,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的野心太大,執念太重。
季如非不以為然,冷笑輕嘲:“瘋子?那又怎麼樣?”
他所追求的,不過啊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就算做個瘋子又怎麼樣?他不在乎,也不需要在乎。
唐棠偏過頭去不想再跟季如非說話,她知道不管她說什麼季如非都不會聽得進去,索性閉嘴。
可就在這個時候,唐棠的耳邊卻傳來了季如非決絕的話,“今日我若死了,你便跟我一起死吧,咱們也好在黃泉路上做一對苦命鴛鴦。”
“誰跟你是鴛鴦?”唐棠怒瞪了季如非一眼,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季如非沒再說話,今日這一戰,是他輸了,卻沒什麼好後悔的。這本就是他自己的決定,信了孟棄。
東門,楚錦時帶著兵馬剛進城就被南陽的大將軍給攔住了。楚錦時認出,領頭的是季如非手下一員得力戰將,這些人無疑是季如非的人。
“你們是南楚的子民,卻跟著季如非一起做出此等謀逆之事,助紂為虐,你們就不怕你們的妻兒子孫受到天下人的譴責嗎?”看著眼前的軍隊,楚錦時疾聲厲色道。
這些人都是南楚的子民,是南楚計程車兵,可如今也是南楚的敵人。
領頭的李將軍不以為然,仰頭道:“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今日若是王爺贏了,那這南楚天下無人敢道半分不是。”
楚軒庭那邊的情況,只有季如非知道,其他人還不知曉。
“可若是輸了呢?你們有想過你們的妻兒嗎?謀逆是重罪,是要誅九族的。”楚錦時試圖勸說。
同是南楚子民,如果可以,他不想兵刃相見。
李將軍那雙深眸當中閃過一道決然,“從跟著王爺的那天開始,我們的這條命就已經給了王爺,也包括我們妻兒老小的命。”
富貴險中求,這一步已經走出去了。不管是勝還是敗,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哪怕是失敗了他們也認了。
見李將軍絲毫不為所動,楚錦時心中氣憤,“簡直是冥頑不靈。”
想著楚軒庭還在等著他的增援,楚錦時也沒有時間再跟李將軍耗下去,可偏偏對方攔在他們的面前,人馬也要比他們多,楚錦時心中不免有些著急。
李將軍顯然也不想再跟楚錦時糾纏下去,直言道:“末將此番過來,是聽潯王說教的。看在郡主的面子上,王爺有心放潯王一馬,還請潯王速速離去。”
李將軍的語氣還算客氣,而楚錦時聞言立馬堅定道:“不可能,皇兄還在裡面,本王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今日一戰是關鍵,如果此刻楚錦時帶兵離開,楚軒庭便更加少了幾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