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庭帶著兵馬到南陽附近檢視,又不敢靠的太近,容易被發現。
他們所到之地隨處可見的坑坑窪窪的腳步和腐爛的屍體,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嘔人的味道。
南陽處的地勢易守難攻,且中間有一條橫斷的河流。
楚軒庭騎著戰馬,一身戎裝,站在對面的山上,看著安靜的南陽城。
“王爺,探子來報,南陽城的北行都已經被轉移,現在城中只剩下南陽王的部隊。”
楚軒庭神色沉了幾分,看來一場戰爭無可避免。
南楚京都和南陽是最大的城市,缺一不可,現在南陽的攻防對向了京城,叛變的已經成為死局。
“屍人還是每天晚上過來嗎?”
將士回道:“是的,不過不再靠近城池,只在這附近徘徊,數量也少了不少。”
楚軒庭深深的皺了眉,“那就再等等。”
根據楚錦時那裡傳來的訊息,如果季如非在和樓蘭那些人狼狽為奸,主動進攻無異於主動跳進他們的陷阱。
臨走之前,楚軒庭留下一半的人馬埋伏在周圍,才帶著小部分兵馬回到了營地
。
這次從京城出來,他並沒有帶著多少人,城中看似安寧,其實也不太平。
皇宮內設有葉家的兄弟兩個,前有季如風如狼似虎,後有葉家軍暗度陳倉,楚軒庭現在是進退兩難。
最大威脅的,還數樓蘭屍人。
先解決掉這個問題才是至關重要的。
現下自己又不能貿然動手,只能沉著耐心,等,等他們先動手。 突然想到昨天抓來的那半大的孩子,說不定他會知道些什麼。
楚軒庭走到囚車前,小孩的衣服破爛不堪,蓬頭垢面,完全看不清他長的什麼樣子,那雙倔強的雙眼帶著怨氣憤恨的看著楚軒庭。
楚軒庭根本就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有這麼小的一個仇人,他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就算是殺人,絕對不會留下禍根。
楚軒庭覺得有意思,對著小孩也起了莫大的好奇心,他倒想知道,他哪裡得罪過這個小孩。
“把他洗乾淨,再帶過來。”
葉舒雲終於在刺繡中找到了樂趣,老老實實坐了一下午,繡了個王八,頗有神韻,正洋洋得意的時候,青芸就過來,說王爺回來了,讓自己現在就過去。
葉舒雲繡花繡的正起勁,聽見楚軒庭回來之後抬頭,暗自撇了撇嘴,看吧,她就知道,殺神才不會那麼容易死呢。
看了看青芸,葉舒芸隨意的擺擺手說道:“不去不去,沒看我正忙著呢?他一回來就找我,肯定沒什麼好事。”
自家主子猜的果然沒錯,青芸都懶得翻白眼兒了,“王也說了,您要是不過去,昨天抓的那個小孩,他現在就殺了。”
“去!我去!”葉舒雲一聽,就拍桌而起,對楚軒庭真是恨到咬牙切齒。
葉舒雲風風火火大步跨了出去,直朝著楚軒廷的營帳而去,甭說是基本的禮儀了,葉舒雲直接掀開簾子闖了進去。 第一眼便看見了跪在屋子中間衣衫襤褸的那個咬人的小孩。
“楚軒庭!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拿殺……”話剛說了一半,葉舒雲就張不開嘴了,營帳內大大小小的眼睛都詫異看向自己,先不說給不給楚軒婷面子,就是自己的身份地位往這兒一放,也得要臉不是?
葉舒雲把後面的話一股腦全部嚥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微微一欠身,溫婉賢淑,笑道:“臣妾,參見王爺。”
楚軒庭嘴角微抽,冰山一樣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與冷漠之外的另一種表情,不過很快的,他便將自己眼中所有情緒都藏了起來,漠然的看了一眼尷尬的站在那裡的葉舒雲,下巴抬了抬:“過來,坐下。”
“是。”
葉舒雲偷偷看了一眼的楚軒庭,他今天沒有換衣服,依舊是回來時那一身戎裝鐵甲,更襯得他英氣十足,有點好看。
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葉舒雲端著架子,一扭一擰,邁著蓮花小碎步,走向了自己的座位,楚軒庭一陣頭大,平時都不怎麼注意自己,這朝廷內外誰不知道你是哪般女子,現在注意起來了有什麼用?
楚軒庭也懶得戳穿她。
照下坐著的,將士也都是一臉懵逼,王妃變臉如翻書啊,就剛才葉舒雲走過去那模樣,就有不少人打了個冷戰,不過王爺都沒有說什麼,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也都只能跟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王爺的家事,他們管不著。
帳子中間跪著的是,被兩桶水衝出個人樣的小孩,渾身溼噠噠的還滴著水,小小的肩膀上掛著沉重的枷鎖,那雙眼睛一如既往如昨天看到的那樣,一臉的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