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街角,只覺著渾身冰涼,止不住的發抖。
忽然那說話的聲音停住了,只見冥思祁忽然回過頭看向了我的方向,我甚至來不及躲避,直接與他四目相對。
看到他望過來的眼睛,我的心裡忽然就湧起一股無法形容的悲傷。
“司司,你怎麼在這?”
冥思祁衝著黑白無常一揮手,快速的朝著我飄了過來,聲音急切,我呆愣在原地,腦子裡忽然閃現出了從最開始與冥思祁相識的所有所有。
他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幫著我懲罰了劉浩,幾次三番的救我,甚至和我一起被抓進冥府,一起被困在山洞裡,還曾一起被獨眼龍扔進那個黑漆漆的鼎裡,我還記的冥思祁當時抱著我說:“別怕。”
我一直把他當成朋友,甚至在幾次同進同退的經歷之後,我甚至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緒,知道他可能會有危險,我不管不顧的衝出於伯的結界,最後導致小石頭因為我的魯莽而死掉。
如今我竟發現這個人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又或許他一開始接近我的目的就不單純,因為我像極了那個曾經他愛的那個女人......
我忽然記起了從一開始黑白無常對冥思祁那種怪異的態度,還有那次在太平間裡那隻女鬼為什麼會對冥思祁那麼懼怕,更是想起冥思祁帶著我從冥府逃出來,這一切我都被他玩弄的如同一個傻子一樣。
雖然我不太懂冥府究竟有多森嚴,可是當時我們兩個怎麼會那麼容易的從那裡逃出來?
這一切看起來有多麼的嘲諷,我的心就有多麼的痛。
我身子一軟,整個人都朝著一旁倒了下去,冥思祁手疾眼快的扶住了我聲音裡帶著擔憂:“司司,你究竟是怎麼了?”
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只覺著心痛得厲害,想起小石頭的死,更是心如刀絞,忽然只覺著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所有知覺。
在夢裡我看到了奶奶,她緊緊地握著我的手笑的一臉慈祥。
奶奶說人生啊總是要經歷了疼痛才會成長,疼的次數多了,漸漸地也就釋然了,還說讓我一定好好的,她會一直一直陪著我。
我想去抱抱她,可是奶奶忽然就在我眼前消失了,如同小石頭一樣......
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大哭起來,忽然覺著有一個人緩緩地抱住了我,他的懷裡暖暖的,讓我的情緒更加放大。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見我已經在小木樓裡了,正躺在二樓,我的那間臥室裡,屋子裡很安靜,靜的讓人忍不住絕望。
冥思祁不在,他或許走了吧。
我下了樓,就見白俞坐在窗邊不知道在看什麼。
他似乎很喜歡坐在視窗,因為我發現他多數時間都靜靜的坐在那裡。
“白俞。”
我輕聲叫了他一句,白俞立刻起身朝著我走來,銀色面具下是一雙有些擔憂的眼神:“好些了麼?我知道了小石頭的事情,還望你不要太過傷心。”
我點了點頭,小石頭的事情怪我,可是他已經不在了,我去還要繼續走下去,或許我可以帶著他離開這,去過一過平靜的生活。
我沒有詢問白俞關於紅瑛和獨眼龍的事情,因為我知道,這裡的所有事情都已經和我無關了,而白俞也沒有和我提起,這讓我心裡好受了很多。
“我想離開這,我是來和你告別的。”
白俞聽了我的話一愣,他直直的看著我,眼神裡的情緒很複雜。
半晌之後白俞忽然嗯了一聲,伸手從他的長袍裡拿出了一塊銀色的類似腰牌的東西遞給我:“這是城主令,你拿著,無論去了什麼地方,若是有危險拿出來,總會有人或是鬼能我些薄面,還有無論你什麼時候想要回酆都城,這裡隨時歡迎你。”
我忽然鼻子一酸,走上前去緊緊地抱住了白俞。
白俞楞了一下,隨即也回抱住了我。
當晚我就離開了酆都。帶著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和回憶。
白俞說我現在的身子是石頭做的,所以和正常人也無異,可以換一個身份換一個城市繼續生活下去,唯一的不便就是我能看見鬼,因為我畢竟已經死了。
我拿著小石頭的那顆珠子踏上了一輛不知道去向哪裡的車,顛簸輾轉了幾日最終在一個小鎮停了下來,用臨走時於伯給我的錢買了一個小小的房子,雖然不大可是卻勝在乾淨。
我給奶奶還有小石頭立了牌位,名字都是自己刻上去的,當晚我躺在床上的時候心裡忽然就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