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第1/2頁)

南川臨海,每到夏秋兩季多有颱風,姜絕是在到南川機場後,才從電信運營商發來的旅客資訊裡得知近期會有颱風登陸,預測登陸的時間在三天後,她算了下時間剛好是她回北川之後。

從南城到老家的鎮上需要轉兩趟車耗時五個小時,她早買好了酸梅和綠豆糕待暈車的時候吃,以前塗過暈車膏沒用就這兩樣能緩解那種噁心感,她假寐了一路,車到了鎮衛生院,售票員在車上喊有沒有要下車的,她睜開眼朝窗外看是眼熟的街道,提好自己的物品下了車,大巴離去後揚起一陣黃沙空氣裡攪著柴油味,五年沒回來這裡照舊沒什麼變化,她按著印象去鎮上的婦聯處,還沒進門就看到了張主任堆了滿臉的笑站在門口等她,她笑著上去虛抱了下她,每年初二張主任都會打電話給她問她適不適應,她也是唯一一個會問她過的開不開心的人。

她這次回來帶了一個手提包裡面裝了兩天的衣物,還有就是買給張主任的禮品,姜絕把禮品給她,她沒客氣笑著拿在手裡喊她進去歇一會。

姜絕原本的打算是今天就回去給阿婆拜墳,在鎮上住一晚,明天回南城然後去北川,不想她和張主任聊了會辦公室裡的電話響了,張主任需要到村裡辦事,再回鎮上天色就晚了不能再到山裡只能第二天去,從鎮上到姜絕的老家路程有些遠,電動車的電只夠去不夠回來,得騎吃油的摩托車,姜絕不會騎,張主任怕她自己待著無聊就拉著她一起到村裡幫忙。

第二天八點後,張主任陪著她去香燭鋪買東西,店主用了一個大黑塑膠袋子給她裝好,黑色塑膠袋被張主任用膠繩綁在摩托車的後備箱上,姜絕拿著坎山刀和鋤頭坐上張主任騎的摩托車。

騎了一個多小時到了山腳下停車後用鎖鏈把車鎖上,張主任把東西從車上卸下來,過了河,看到了三間房,那是姜絕曾經住了十幾年的家,阿婆就葬在堂屋後面的橡膠樹旁。

自從姜絕離開這裡後,這三間房子就讓養禽畜的鄰居住了,她和張主任到時,那鄰居已經趕牛羊到山裡吃草去了,沒碰上。

姜絕好久沒回來,阿婆和阿公合葬的墳被水沖塌了些上面長滿了草,姜絕提著山刀把雜草清理掉,張主任用鋤頭把土往墳上壘。

阿婆墓碑上的字在風吹日曬中已經看不清了,姜絕用毛筆把字描紅後才開始燒祭品,她點了四對紅燭,兩把香,阿婆旁邊還有兩個不知道是誰的墳從沒人收拾過,小時候不懂事還踩在上面摘樹上的果子,如今都快成平地了,姜絕給它們分別點上了五支香,點完香,她才開始用買來的火盆燒黃紙和元寶。

風不算大但燒過的灰屑、點燃的香還是迷了她的眼,她很少想起阿婆,夢裡也沒見過幾次,感情淡薄也談不上,會哭會笑會怒會難受,說她需要愛吧得知陳韻給的不是她要的她就能及時轉換,說她需要陪伴吧姚宴昇作為她長這麼大以來感情最深的人她說不要就能不要,說她不需要也不對她會主動迎合讓對方離不開自己,她弄不清自己,她好像什麼都不缺可又一無所有。

等香燭紙錢燒完了,姜絕把礦泉水倒在上面防止復燃。

辭別張主任回到南城時已是晚上十點,馬不停蹄的坐了一整天的車,姜絕累的不行,她沒去陳莊而是到啼祿小區住了一晚,她記得颱風是明天傍晚登陸的,所以訂了明天臨近中午的機票。

夜裡姜絕失眠直到四五點才睡著,醒來時已是早上十點,時間正好夠她簡單洗漱後趕上航班,收拾好還沒要出門就收到了航班延誤的簡訊,上面說超強颱風提前登陸近兩天無法啟航,往下滑還有好幾條提醒她颱風天的注意事項,她回身往小客廳那邊的落地窗看,外面風雨大作,暗如黑夜。

南城是一線大城市很少會有斷電斷水的形況,姜絕還是按著簡訊上的提示把所有能裝水的容器都裝滿了水,想了一圈這裡的照明裝置如果沒電了還有一個檯燈能用,手機本身自帶照明電筒她還有一個容量很大的充電寶,照明上應該不成問題了,現在還是暑假期間陳呦不過來這邊住。,冰箱裡只有一些罐裝食品,外面已經開始刮颱風去不了超市買東西,只剩樓下的那個自動販賣機,姜絕拿了鑰匙起身往樓下去,自動販賣機裡還有三桶泡麵,夠她節儉的捱過兩天等颱風消弱。

電梯到達十五層,姜絕剛踏出電梯門抬頭就看到了正要出門的姚宴昇,她下意識的就要問好又很快的意識到他們現在是前任關係問好對方可能會尷尬就嚥了回去跟他點了個頭,開鎖進了門。

書房裡堆了不少書,姜絕吃了點罐頭和泡麵當午飯後,拿著書到小客廳看。

姜絕是被雷聲從書裡生生揪回的,要不是知道樓頂有避雷針,突然的曝光透來她都要認為是死前意識最後一秒的閃回。

外面的風發狂病是的捶打著玻璃發出轟鳴聲,瓢潑的大水砸到窗上成股下流,時間愈晚雷聲越響越密集,雷電猶如龐大的根系在空中瘋長擴張撕裂黑夜崔明大地,又如利斧劈山截海震懾虛空,極明急滅,每一下樓體都跟著顫動。

姜絕從不怕死,但此刻前所未有的直達心臟感受到大自然對生命的剝奪,電光比雷聲先到,每閃一次都像死亡暗示,她放下書把窗簾拉上想要隔絕這種提示,但這種行為就像蓋鍋敲鐵,沒了預期雷聲在大腦的想象裡被誇大變得更恐怖,她又把窗簾拉開,透過窗玻璃看外面能見度極低。

和她之前對臺風的印象截然不同,以前的颱風正式颳起後是不會有這種現象的,也會有雷電但不會像現在這般密集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

已是晚上八點多,姜絕往廚房邊走,用電磁爐煮泡麵,煮好後沒在餐廳吃而是端到大客廳,因為這邊的牆體更厚,能隔絕更多的聲響。

吃到一半,門鈴響了,她愣了下這時候還能有誰敲門,只有一個,她抽了餐巾試了下嘴才起身去開門。

門外,姚宴昇手裡攥著一把蠟燭,見她開門後立即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運營商提示會斷電,我想你可能沒來得及買照明裝置,所以來問問你要不要...”

蠟燭二字他還沒說出口,倏忽室內外一片黑暗,真的斷了電,他們這麼近都看不見彼此。

“謝謝你,蠟燭就不必了“,就像這漆黑不見五指的暗夜一樣,她看不見她說出這句話後他眼裡的失落。

很快姜絕補了句,”你身上帶手機了嗎,我沒帶現在看不見,你能幫我照明一下我進去拿個檯燈嗎?”

姚宴昇摸出手機開了自備燈,光線在兩人之間照亮,他跟著她進了門,隨她的腳步走到書房等她拿了檯燈按亮再回到客廳,她把檯燈放在茶几上坐下繼續吃她的泡麵。

他站著心裡酸澀,想說他那邊有食物想要她過去吃,但是按他對她的瞭解她不會去。

“你出去的時候記得幫我關上門”

她下了逐客令,他沒資格再待下去,剛走到門邊就聽到她問他:“你一會還有事嗎?”

他轉身回頭看她回了句沒有。他從她書法社社長那裡得到訊息她要去國外讀書了,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他想她可能會回一趟南城,所以暑假期間他一直住在這裡就是想能不能見她一面。他們之間的緣分太淺,在學校時他時常找藉口到北川大學,在他和她之前常路過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和她偶遇,機率這麼大的事卻從來沒有遇上過,也就王詩一藉著王越一的名義在北音校門和他說話的時候見過那一次。這次他都等到暑假結束了也沒見到,要不是颱風來了他媽媽打電話叫他回家住,他都不可能在出來時遇上姜絕。

“看到我你心裡會不舒服嗎?”

“不會”,我很想你,怎麼會看到你會不舒服呢。

“那你在這裡陪我待一會?這雷聲太恐怖了我總覺得它是來劈我的”

雷聲很適時的在她說出口後爆得震響,之前的雷聲也讓他自己感受到了威脅,但她一出現他就忽略了這些恐懼,她看似再給姚宴昇選擇,他自己卻清楚的知道這是她的恩賜不會也不可能拒絕,掩飾掉上揚的聲調,“嗯”

他走回她旁邊坐到沙發上低著頭不敢看她,她吃完了面端著碗站起來,他自覺地幫她拿起檯燈跟著她去廚房,跟著她回客廳。

倆人都坐在沙發上,沒人自動開啟話題。

外面的雷聲越演越烈,姜絕思索了下問:“你怎麼在這邊住啊?”

“我住這邊,是因為,是因為在這邊更方便練琴”

“哦,那還挺好的”,姜絕即便不主動打聽他的訊息,也不可避免的聽見一些,他現在太出名了,整天有一群人圍著,聽說他又參加了綜藝還簽了什麼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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