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神窟中,崔憶初看著自己前方的花骨與泉石道人,只見二人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周身佈滿了白色的光暈,竟將四周恐怖的規則與呼嘯盡皆驅除,而她則完全暴露在外,所以進入的瞬間才被幻象所迷,
她清楚的感覺到喚醒她的那聲轟鳴來自幽冥戒,雖然其傳出的力量極為微弱,似隨時都會散去,可這一發現仍讓她安心許多,就好像那種便是死了,也有人陪在身邊,送她離開一樣,令她少了一份孤獨,多了一份面對死亡的勇氣。
“花骨,還有多遠?”泉石道人咬牙說道,崔憶初明顯感覺到他已經挺不了多久,一但他們失了這道光暈,兩個人必死無疑。
“到了!”
轟——
花骨聲音方落,崔憶初便看見兩人的身體像風中飄舞的落葉,盡最後一份力量掙扎著逃出狂風的漩渦,帶著她衝向落神窟峭壁的縫隙,又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於進入縫隙之前,被花骨一把拽去,在她的手腕之處快速劃下一刀,頓時血流如注,並被其用力拋向縫隙。
而在她被拋來之時,縫隙之外忽然亮起一道金色的光芒,將整個縫隙籠罩在內,亦是在此時崔憶初的身體與這道金芒碰觸,她想象中的轟鳴與死亡沒有出現,倒是體內的鮮血被這片金光汩汩吸取,這種感覺讓她想到了前世被幽冥戒吸走全部生機而導致她死亡的場面,當即心下一顫,拼命的掙扎起來。
“這是?啊——”掙扎的瞬間,她忽然發現被吸取的鮮血之中竟混雜著一絲靈魂的力量,這種靈魂被撕扯的疼痛讓她痛撥出聲,更是讓她的記憶有了錯亂。
她分不清究竟此刻是前世還是今生,兩世的記憶如潮水般你退我漲,你爭我奪,好似所有的力量都在致力於讓她選擇其中一個身份,而不是同時擁有。最終她忘卻部分記憶,銘記了此刻的疼痛,她只知道眼下的這種痛苦,便是活上數千數萬年也決不會忘。
“果然有用!”花骨見此,面色一喜,那少女般的容貌頓時露出花兒一般的笑容,在這樣漆黑的夜晚,亦醒目的令人目眩。
“可這還要多久?我快堅持不住了!”泉石道人身前豎著一枚潔白色的玉佩,其上刻著妖異的圖案,散發出古老的氣息,隨著他話音的落下,那玉佩之上傳出咔擦一聲,竟出現了裂縫。
“馬上了!”花骨見狀,當即變了顏色,看向崔憶初的目光便多了絲焦急,而後手中的骷髏柺杖向她狠狠揮下,當即靈氣化作的骷髏張開大口咬了下去。
“啊——”
崔憶初又是一聲痛呼,原來花骨的那一擊,是直擊靈魂的術法,加快了金芒撕扯她靈魂的速度。
轟——
崔憶初忽然感覺到身下一空,整個人便墜入了縫隙之中,迷濛的雙眼看到花骨與泉石道人欣喜地於她破開的洞口穿過了金芒,進入了縫隙之中,而落神窟中的所有規則與幻象攻擊盡皆被摒除在外。
“她怎麼樣了?”泉石道人落地的瞬間,走到崔憶初面前,眉頭緊皺。
“放心,死不了!”花骨檢視四周,最終站定在最裡面的牆壁面前。
“被生生扯出一道靈魂之力,便是不死,日後也必是痴傻之人了。”泉石道人似有些不捨地說道。
“痴傻之人?你想得太多了,此次不論成與不成,她都將死在此處,那種福份她可沒有。”花骨敲了敲牆面,仍頭也不回地說著。
泉石道人沉默良久,忽的蹲下身來,看著崔憶初的雙眼,腥紅的眸子中閃爍著一絲歉意:“修行就是這樣,不是你踏著別人的屍體向前,就是別人踏著你的屍體升高,你別怪我,這都是你的命。
聽聞念婆走了,你即是南宮天煞,想來也是想與她團聚的,放心,等老夫離了這裡,定然會為你立塊碑,每年祭拜你一次,也算還了念婆的恩情。”
崔憶初將他所說的每個字都聽得異常清晰,可整個人就像是沒有生命的布娃娃,躺在那裡,動彈不得,就連那雙眼睛也佈滿了迷芒,彷彿失去的那縷靈魂是她的精魂所在,致使現在的她了無生氣,可偏她意識清醒,理智亦在。
只是她前世的記憶因那縷靈魂而出現了缺失,所以聽到他提起念婆,只覺得那是個極重要的人,卻想不清具體,然卻並不影響她對兩人的恨意,是以於心中暗自冷笑道:“千萬別讓我活著出去,否則定要將你二人扒皮抽筋。”
“找到了!”
亦是在此刻,花骨欣喜著叫了起來,泉石道人連忙走了過去,看著墨黑的牆壁,眸光中閃爍著激動:“真虧你能夠找到此處!”
“嘿嘿!潑皮留下的東西哪兒有不好的?”花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