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憶初跟著夜雪舞、漫白、端木靖三人一路疾馳,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崖底,看到了望不到邊際的端木皇室修士大軍,他們神情肅穆地等在原地,直至看到端木靖才有所動容。
“這是——”崔憶初心神震動,溫熱的暖流於心尖劃過,端木靖以往的所做所為早已感動了她,讓她的心裡有了他的位置,若要為他付出生命,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死,但一直以來冰封的,不敢相信任何人的心卻還是保留著一絲餘地,可如今眼前的這一幕,讓那僅存的一絲餘地消散了,她不得不承認這顆冰冷的心被他捂化了。
夜雪舞與漫白沉默地望著面前的一幕,早在最初他們就猜到了會有此一幕,儘管那個時候端木靖是隻身跟來的。
“曉初,你且看著,斷思崖帶給你的一切,我此刻便幫你討回來!”他放開她,一步走出。
崔憶初看著他的背影,淚盈於睫的想能夠再活一世真好,否則她永遠也無法擁有這樣的情意。
漫白感受到她心神的震動,面上鬱郁,說不出的複雜難過,雖然認識兩人的時間尚短,可是他已經看到過端木靖為她可以做到什麼程度,也曾為此與她深談過,正是那一次交談讓他進入了頓悟,從不知情為何物的他對情有了模糊的認知。
如今看到端木靖成功打動了這個冰山美人,他有感慨,有嫉妒,然更多的是羨慕。此刻他很想再問問崔憶初:“現在他在你心裡是什麼位置?依舊是可託付生死的朋友嗎?還是終於進了一步?”
夜雪舞淡漠如初,她到飛星城不過三日,端木靖與崔憶初的事情也不曾有人向她提起過,如今親眼所見,震驚雖有,卻早已被看透世事的目光取代。
“端木——”
“聖旨到——”
崔憶初剛想要勸他,卻聽不遠處傳來一道尖細的長喝,而後便見一名宮人手持聖旨,帶著一隊人馬趕至。
“端木靖接旨!”
不等眾人發問,他已經開啟了聖旨,高聲宣唱著端木康禁止他動用皇室力量為崔憶初出氣,並喝斥他在翠竹林如此重要關頭不顧大局的任性做法,最後收回了他的太子印及兵權,並言稱讓他於翠竹林之事後即刻起程前往丹宗,修行五百年後回來繼承王位。
端木靖聽罷聖旨臉色陰沉的下人,單膝跪地的堅決樣子告訴了所有人他抗旨的決定。
“端木,將聖旨拿好,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可是你要明白有些事情只有親自動手才能具備效果,我崔憶初的仇與怨向來都不假手於人,你是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好好的。”崔憶初在漫白的攙扶下上前將他扶了起來,一字一句溫柔地說著。
這種溫柔是以往端木靖從未感受到的,此刻忽然獲得,當即狂喜地看向她,可她口中的朋友二字,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澆下,讓得他明白,便是真的打動了她,感動了她,在她的心裡他仍是個外人,否則受欺辱,她怎麼會不讓自己的男人為她出頭?
那宮人順利將聖旨放到端木靖的手上,又道:“殿下,皇上還有句話讓咱家提醒您。”
“說!”他的心情鬱悶到了極點,卻不得不耐下心來。
“皇上讓咱家提醒您,別忘了當初的承諾!”宮人說完便轉身走了,那般模樣似逃命一般,不過他臨走時卻沒忘了帶著飛星皇室的修士大軍。
而端木靖卻在聽到承諾二字時,臉色瞬間慘白,當日向端木康承諾只要皇室出手找到崔憶初,他便與她以兄妹相稱,再不作非份之想,雖然後來只有白老一人出手,可是白老是什麼人?那可是代表著支撐端木皇室數萬年不倒的勢力的高人,他一人出手抵得過整個端木皇室,且此次能夠找到她,白老功不可沒,所以在找到她的瞬間,他就已經失去了站在她身側的資格。
“師妹——”
他才想至此,便聽漫白急聲喚著,轉頭一看,卻見崔憶初已經體力不支的暈了過過去,他再不作他想,隨著三人踏著夜雪舞的清水劍回了宮。
三日後,崔憶初經過修煉及補充食物整個人已經恢復了精神,只是仍舊瘦的可憐,這三日來她也已經明白了飛星城面臨的局面,翠竹林情勢危及,素志長老相助白老已經守了許多日,在她回來的那一日終於靈氣耗盡倒下。
也是在此時,崔韶年代表斷思崖抵至,接替了素志的位置,而後沒多久劍宗酒中仙、靈宗古宜月終於趕來,有了他們的加入,翠竹林的情形終於穩定了下來,白老這才騰出時間療傷。
只要白老的傷勢恢復八成,便能夠在三宗長老及崔韶年、夜雪舞的相助之下在翠竹林開啟一條通道,就可以讓匯神期弟子進入其內,以九天鎮魔陣激發上古流傳下來太極真魔玉加持封印之法。
如今三日過去,聽聞白老的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只待今夜子時便能開啟通往鎮魔之處加持封印,崔憶初望向翠竹林的方向,即便距離較遠,她依舊能夠感覺到極至的壓抑。
轟——
忽然翠竹林的方向傳來轟鳴,而後便見林子的正上空魔氣沖天,緊接著一道道包裹著黑袍的身影如潮水般湧出,眨眼之間消失於翠竹林。
“跟著我!”端木靖聽到聲音走出,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不解而焦急想要衝過去,卻在看到她的剎那停頓,而後一把抓住她的皓腕直奔翠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