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望去,一時間學堂內議論紛紛,學子們交頭接耳聽不清呢喃之語。
啪!
坐在西席之上的俊俏先生,抬起戒尺重重拍在案桌之上。
“學堂豈能喧譁!莫不是想抄那,三百遍四書五經?”
先生話音剛落,學堂之內頓時鴉雀無聲,學子如芒刺背端坐在各自雲浦上。
聽到那清脆的戒尺聲,門外的顧穗嚇得顫了下肩。
躲在亭子外圍,偷聽的草帽女娃,神情同樣好不到哪去。
“這下慘了,孔先生這般訓斥,倒是頭一回,顧穗不會被打慘了吧?”
草帽女娃自責的低下頭,蹲在牆角下低聲細語。
轉頭瞥了眼身後院牆,孔先生嘴角上翹,依稀間看出半點笑意。
“事出皆有因果,若你能說服先生,先生我自然不罰你。”
低頭不語,顧穗隱晦的看向孔先生身後的牆院,糾結片刻開口答道。
“皆因我一人如此,並無其他因果,學生甘願受罰。”
顧穗拱手行禮,彎下腰對著孔先生,後者淺笑一聲,攏了攏袖袍,放下戒尺吩咐道。
“盡信於書,則不如無書,書本之外亦是學問又不是學問,罰你抄百遍孟書,可有怨言?”
“學生謹記先生教誨。”顧穗拱手回應,孔先生也不計較,抬手示意他入座。
牆角之下,草帽女娃嘴裡唸叨著孔先生之言。
可她哪尚未入世的小腦袋瓜,又如何能體會其中深意。
“書本之外亦是學問又不是學問?先生此番言論,又是何意呢?”
想不通話中深意,草帽女娃接著蹲在牆角下,拿著一根隨地撿來的樹枝,在泥地上寫著。
學堂內,孔先生言教緩慢,似乎故意如此,口中一字一句皆放緩語速。
牆院外沒一會兒,聚集十幾個衣衫襤褸,縫滿補丁的孩子。
大家似乎不是頭一回來,蹲在牆角下,不約而同的禁聲聽課。
“陳妞,善字咋寫呀?”草帽女娃身旁,蹲著一位流著鼻涕,模樣敦厚的壯實書童。
吸起搖搖欲墜的鼻涕蟲,壯實書童抹了抹鼻子看向草帽女娃問道。
後者撓撓臉頰,思索片刻嘗試著寫道。
“一點斜撇寫個羊,在點斜撇封羊口,好像是這樣……就是醜了點。”
看著地上歪歪扭扭寫出的善字,壯實書童拍手低聲叫好。
“陳妞,你真厲害,怪不得胡老拐都說你是個學學問的好苗子。”
不好意思撓撓後腦勺,陳妞那麥黃色的臉上露出羞澀地笑容。
學堂內,俊俏先生動了動耳朵,放下手中毛筆,
看著案桌上行雲流水,揮自如妙筆生花的善字,笑了起來。
“咦?這魚盆裡竟這等異獸!乖乖!這魚夫不會是賣吧?”
紫溟蹲下身子,看著木盆中通體金黃,長有龍鬚的小金魚。
“喲!公子好眼力!這金魚是我從金池打到的小鯉魚,聽說此物招財,也不知是真是假。”
坐在魚攤後邊的魚夫,挽著袖子踩著一雙稻草編織而成的草鞋,搓著雙手滿臉堆笑的看著紫溟。
感受到小鯉魚身上散發出的一絲龍氣,紫溟當即詢問道。
“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