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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陣法作掩沉水方得真 奇俠竟現滅火須用狠 (1)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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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中春時節,送進帳子裡的晚風是和煦溫暖的,像纖柔的手,輕輕拂過面頰,讓人忘卻了片刻的憂愁。昨日一場大雨,使得風裡還帶著殘留的雨香,縷縷送過鼻沿,輾轉,彌留,是揉碎了的芬芳。

江密雨坐在一個小帳子裡,她還可以在這一方空間裡走動,吃飯時還有人給她送飯,就連帳外也只安排了三兩個人看守,甚至她還可以透過帳子,看到純淨如洗的半形夜空。現在,那半形夜空裡懸著幾顆星子,如美人含情的亮眸。

對待她,原不需多少人看守的,她知道只要自己走出去稍微遠了幾步,便會有頭目上來阻攔,別說自己受傷,便算是完好的身子,她又能打得過幾人呢?

便在這時,她聽到帳外窸窣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和朗如玉的聲音道:“五哥,今晚夜色真好,咱們坐下來待一會兒啊?”另一個沉穩而粗重的聲音道:“好。”

原是陸尹琮和蕭亦蓀在帳外搬了兩個凳子坐下了。陸尹琮在今晚吃飯時覺出蕭亦蓀的心情略有不好,於是便邀他共賞這澄澈難得的夜景。

蕭亦蓀道:“尹琮,你內力恢復得如何?”尹琮道:“已恢復到七、八成了。”蕭亦蓀道:“還需多加休養才好啊!”陸尹琮一笑,道:“五哥,我也想休息,可是咱們幫會里的,哪一個能說休息便休息了呢!除非受了大傷!”亦蓀嘆了口氣,點點頭,半晌道:“還不都是為了打韃子!”

尹琮一雙眸子在星光下,好似流淌著璨璨的銀河,澄澈無比,映出了一鉤春月隱在浮雲間,倒像是他眼裡還另有一重世界似的。

尹琮笑道:“五哥,這些天憂愁忙碌,只有今夜才方得了些許痛快!”他意在要探知蕭亦蓀的憂愁事,而他又素來處事得體,是以沒有直接相詢,而是循循問來。

亦蓀嘆:“痛快麼,我倒不覺得!”他頓了頓,又道:“和兄弟們在一處自然是痛快的,只是我另有一樁憂愁情感。”

尹琮聲音好似溫朗的和田玉:“怎麼,五哥,和小弟說說罷!”

江密雨在帳內也傾心聽著,這幫會里的每一人都教她感到好奇,甚至有些親切。卻聽那蕭亦蓀道:“這江浙行省為首的是些什麼人?”尹琮答道:“漢人。”蕭亦蓀點頭嘆道:“這漢人分為三種,一是如咱們這般打韃子的,二是安分守己過自己日子的,三就是這給韃子賣命的!可就算是這漢人給韃子賣命,我都忍了,為何當真忘卻了民族大義,大舉打我們反元幫會不說,還勸說咱們歸順呢!”江密雨一聽,心中一凜,不知何時他們要厓海會歸順了。

尹琮道:“原來五哥為此節煩憂。我從四川回來時,於路上碰到一夥人,這些人從陝西來,一開始我以為都是蒙古韃子呢,後來一個人說話有陝西口音,我才知道那人是漢人。你道我之前為何沒看出來?就是因著那漢人梳著個蒙古髮式,混在蒙古人堆裡,我才沒看出來。那漢人是給蒙古人賣命的,後來他們要相害一個可憐人,我便和他們動起手來,把那漢人打死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作陝西平章的蒙古大人野心不小,派他們到雲南一帶招兵買馬,這才和我遇上。我當時和那漢人打時便氣得不行,他若是個蒙古人倒罷了,是個漢人,還如此欺凌漢家百姓,當真是罪不容誅!”

蕭亦蓀聽了,氣得一張臉隱隱泛著青色,良久,他才狠聲道:“你說漢官欺凌漢人,這正是我氣的。可你又說那人還梳著個蒙古髮式,這當真是豬狗不如了!髮式一變,這豈不是要分不出漢人和蒙古韃子了!”尹琮道:“正是,這是要置我漢家百姓於萬劫不復之地!”蕭亦蓀咆哮道:“變了頭髮,這以後漢人自己也分不清哪個是漢人,哪個是韃子,久而久之,就會忘記國仇家恨,以為那韃子是自己人呢!到時候,別提反元了,我們漢家的土地就世代被韃子佔據了,而百姓還覺得沒什麼不對呢……”他聲若春夜驚雷,令人心震,可說到後面,竟是語帶哽咽,彷彿秋猿悲鳴,蒼涼之至,令人淚下沾裳。

尹琮嘆了口氣,道:“韃子用心險惡,不過還好這變發的政策也沒實行開來。唉,我當初救的那可憐人就是被迫剃了個蒙古頭啊!”

蕭亦蓀道:“若是被迫的,那還是無可奈何,可你殺的那漢人是自願為韃子賣命、自願剃的,這便無可饒恕!”尹琮點頭:“說的正是。”

江密雨在帳中聽著,只覺一字一句宛如利刃刺來,將她的心刺出了千瘡百孔,緩緩滴著血,血又是涼的,毛骨悚然,寒意一陣一陣襲來,綿綿不絕。

卻聽蕭亦蓀的聲音響起:“如今我們救三哥,偏生是這漢人首腦在阻攔!有時想想都可笑!有這時間,我們不知已經做成多少大事了!”尹琮道:“雖然是漢人首腦,可是咱們殺的人還是那蒙古韃子,權且這麼安慰自己也好!反正三哥眼下也還在城裡,我們不需多少時日就能救他出來!待那時再興大事也不遲!”

蕭亦蓀長嘆了口氣,道:“尹琮,你說得很對,這般愁苦也於事無補呵!”他望向墨染的夜空,浮雲輕柔捲起,如海上被風吹得漂浮的白霧,而白霧後面的星空撲朔迷離,一如漢人看不清楚的未來。

尹琮輕道:“五哥,走吧,去看看六哥的傷怎麼樣了!”亦蓀道:“他的傷確實要將養一陣子了……”話音愈來愈遠,江密雨聽到了殷正澧,心潮起伏,剛想要去聽得仔細些,耳邊卻只剩下泠泠的風聲了。

江密雨一步步地捱回床榻處,一下子癱坐下去,陸尹琮和蕭亦蓀這一番話對於她來說,實如荒村古寺裡的響鐘一般,敲醒她這個沉睡迷惘人。是呵!這片土地上承載著多少漢人的俊雅功業,流淌過多少漢人的一抔熱血,長眠著多少漢人的赤忠靈魂!而這般被蒙古人用鐵蹄佔據了,倒是有些不甘!

她眼望著被風捲起的大帳一角,那昏暗的角落教她的心一寸寸地涼下去。何止不甘,分明是血海深仇!

她之前和殷正澧在一處時的勇氣,看來是對的。那勇氣便是,她要隨著殷正澧來到這厓海會,她要見識一下這反元的漢人是何等神貌言談!她現在知曉了,也讓她萬分嚮往。她想追隨英雄一同懲惡揚善!想驅逐蒙古人、為漢人奪回故土!她想入這厓海會,為這樣的一個幫會執鞭墜鐙!

還有一重思量,細細的晚風知道。

她斜憑榻上,望著泛起微瀾宛如海面的半形夜空。那夜,在陷坑裡,也是這樣好的夜色。

她轉過身,躺在涼簟上,細細望著簟子上的細密紋路,任心事輾轉繾綣。柔腸千迴百轉,倏忽夜逝輕然。

又過了兩日,江浙那邊自然沒有收到回信,江從外一個人已經瘦得掉了形,臉上隱隱泛著慘白,好似冬日雪地反出的雪光。衛清俊終日在家,只在紙上畫著什麼,凝目苦思,有時一天都不說上一句話。便在這天,他還在家裡畫著,忽然聽到馬蹄聲響,答答地跑遠了,他走到窗前,發覺一隊兵馬呼嘯而去。心中奇怪,便飛馬來到平日議事的府邸,想問個清楚。

卻見江從外臥在榻上,面如槁木,若不是一雙眼還噙著淚水,真要以為這是個已逝之人。張無軾也在屋內,他見衛清俊來了,面色沉重道:“清俊,我和從外剛才作了主張,已然送書給朝廷了。”清俊這才知道剛才那隊人馬便是送書之人。他點頭道:“兩位平章大人這麼做也是對的。”

張無軾道:“信上就寫了厓海會侵犯我江浙行省,我們拿了他們一個人,他們捉了我們一個平章的女兒,想請朝廷來援救。”衛清俊道:“那兩位中書省來的大人怎麼說?”張無軾道:“我在信上說了他們一些好話,他們也答應幫我們瞞著我們一開始自作主張的事。”衛清俊點頭道:“這樣便好。”過了一忽兒衛清俊又道:“那兩位大人之前來時就帶著兵馬,不知朝廷還會不會再派兵來援救。”張無軾嘆道:“我在信上把情況沒寫得這般嚴重,我也不知朝廷會不會再派兵來。可是朝廷向來不缺兵馬,也不至於不派人過來吧!”衛清俊道:“下官也不知道。”

江從外突然一陣咳嗽,衛清俊連忙過去照應著,只見點點鮮血噴濺出來,落在白單子上,好似幾朵嬌豔不可方物的紅梅散落雪地。“大人!”衛清俊一聲輕呼,跪在地上,連忙給江從外拭去嘴角旁的殘血。“必須要告訴朝廷了,我等不了了。”江從外哽咽地說,聲音甚是悽楚,眼眶裡外都是淚水。他也知道這對厓海會的招安信不會有效果,可他無計可施,已教這愁苦零落得不成樣子。此刻他可憐兮兮地看著衛清俊,目光裡說不盡的辛酸蒼涼。

衛清俊連連點頭,張無軾道:“快去找大夫來,給江大人醫治!”衛清俊應了一聲,便匆忙出去尋醫了。

又過了十日,三月十四這日,厓海會兵士給送了一封信來,張無軾等人連忙拆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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