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裴舒蘭和老三裴舒芳見夏夫人傷心成這樣,跟去的又只有大嫂一個女人,若是有什麼事,夏夫人那裡未免不方便,便道:“母親放心。我們多加件棉斗篷,也抗得過去。況且一路過去都是坐車,晚上若是回不來,就歇在寧遠侯府裡,也不是什麼難事。”
老四裴舒芬聽見二姐和三姐也上趕著要陪著過去,心裡更是不虞,總覺得自己鋪好了路,卻有這兩個人要過去摘桃子。裴舒芬心裡又起波瀾,恨不得再去琅繯洞天里弄出些靈藥,把兩個姐姐也都藥倒了才好。可是自從她從寧遠侯府回來以後,裴舒芬就發現,無論怎麼做,她都再也進不了自己的琅繯洞天。
裴舒芬自從穿到這個世上,就有琅繯洞天相隨。她習慣了有琅繯洞天當作是自己貼身的盔甲,保護自己不受外界的傷害。如今發現這琅繯洞天好象憑空消失了一樣,她馬上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好象赤條條地站在眾人面前,一絲防護保障都沒有。
既然兩個姐姐都不願意留在家裡,裴舒芬也忙道:“二姐和三姐說得對。寧遠侯府如今正是忙亂的時候,我們橫豎無事,一起過去,若是他們有些忙不過來的,還可以幫把手。”
這話說完,夏夫人和二小姐裴舒蘭、三小姐裴舒芳都拿異樣的神情看著她。裴舒芬心裡一緊,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什麼話了。——姐姐做了那樣大的錯事,他們裴家差一點就對不起寧遠侯府了。現在他們都是閒人在這裡,就是過去幫幫忙又怎麼啦?裴舒芬想不明白。
在她心裡,不知為何,始終覺得寧遠侯府更加親近。而自己的孃家裴家,她一直覺得格格不入。
夏夫人看了裴舒芬半天,見她還是一臉懵懂的樣子,嘆了口氣,擺手道:“罷了,我們先去吃飯吧。吃完飯,看寧遠侯府什麼時候來報喪,然後一起過去。”
裴舒芬見夏夫人終於同意讓她們一起過去,鬆了一口氣,臉上泛起一絲喜色。抬頭看了看三姐裴舒芳,卻見她正看著自己,臉上微微有些不贊同的樣子。
“三姐,你看起來很不高興,可是不想跟我們一起過去?”裴舒芬笑吟吟地問道。
三小姐裴舒芳垂下眼簾,沒有理她,和二小姐裴舒蘭一起扶起夏夫人,往飯廳裡去了。
裴舒芬不由氣結。——她跟這個裴家,真是八字不對盤。
今天裴家因為有事,傳晚飯傳得早。
一家人正在飯廳吃飯的時候,外面的管事進來回報說,寧遠侯楚華謹親自過報喪了。
“可算是來了!”裴家三少爺裴書禮擼起袖子,摩掌擦拳。
裴書仁也站起來,對座上的裴老爺和夏夫人行禮道:“爹、娘,兒子們就先出去了。”
裴老爺哼了一聲,道:“給我狠狠地打!——照臉上打!”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就是按照越州的風俗,“打姑爺”也是往身上皮肉厚的地方打,只有恨極了姑爺的孃家人,才會往臉上招呼。
裴老爺這樣說,心裡自然是恨極了楚華謹。
三少爺裴書禮聽了,心裡一喜。他本來就打算抽猛子往楚華謹臉上招呼幾下,拼著事後被爹爹責罰也認了。現在連爹都這樣說,可見這楚華謹確實欠揍!
裴家的三個少爺得了裴老爺的指令,都從一旁的婆子那裡接過棍子和鞭子,往上房的院子裡走去。
裴舒芬看了三個哥哥的舉動,有些迷惑不解,不由問旁邊的三小姐裴舒芳道:“三姐,他們這是要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