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太太們卯足了勁要出盡剛才心中所憋的悶氣。
這邊,劉太太說:“莊少‘奶’‘奶’,不是說你所說得不對,你容不下別的‘女’人,只要你夫君同意,別人也說不得你什麼!可是,你也要替謝三小姐想想不是?”說完,劉太太看向大家,又道:“這裡在座的都是姐妹熟人,有些事情我們也不用遮掩著了,想必謝三小姐的事情,大家都有耳聞,大家說說,我這話有沒有道理?”顧忌著秦天的身份,這些人雖然是在找麻煩,可是不管是神情還是語氣,都是一種“我是站在真理上的,我是看不過去了,才這麼說”的意味,便是秦天想計較也沒有理由。
劉太太話音剛落,王太太的聲音又響起:“不止是劉太太你,我也想說這件事了。”說著她有看向秦天,神情似是誠懇之極,“不錯,莊少‘奶’‘奶’,你想和夫君一雙一對不是不可以,可是如果沒有謝三小姐,你現在只怕連夫君都沒有了,還哪裡來的朝朝暮暮?”
就是,謝三小姐因為求你的夫君而名節受損,在情在理,難道莊家不應該負責?因為莊少‘奶’‘奶’的妒嫉之心,卻硬是不肯謝三小姐進‘門’,讓謝三小姐成為所有人的話柄,這事確實做得不厚道了“又有一位太太‘插’嘴道。
這句話觸及到謝太太心中的傷痛,謝太太面‘色’更白,卻強忍淚水,凜然道:“本來家醜不可外揚,這些事情我哪裡有臉面在外面提及?只是聽到這番言論,又想起我那可憐的‘女’兒,我就忍不住難過氣憤,這才失了體統,讓知府夫人、讓各位太太笑話了!”
太太們連聲安慰,都表示能理解謝太太的心情,大家不會因此而笑話於她!
“常言道好心有好報,可是謝三小姐救人一命,卻讓自己淪落到如此境地,看來,以後這好人還是做不得!”
“可憐謝三小姐如‘花’似‘玉’的姑娘,本是大好的年華,卻要遭這份罪,莊少‘奶’‘奶’,我看你也不像是忘恩負義之人,為何就是不肯接受謝三小姐呢?”
一時間,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字字句句針對秦天,大有一種不‘逼’得秦天答應此事誓不罷休的意味。
當然,秦天完全可以不理會她們,不管她們的言語,依舊我行我素,可是這事不是夫君納不納妾這麼簡單,關係到一個‘女’孩子的名節,不是她能隨意對待的。之前沒有擺上檯面,她還可以裝聾作啞,可是人家大家‘逼’得她當面表態,她的言行就很重要了。一個不好,要是傳到京城貴人們的耳朵裡,就是仗勢欺人胡圌作圌非圌為,只怕對宋伯伯都會有影響。
看著周邊一張張責難的嘴臉,秦天有些氣憤,這算什麼。她只是不想丈夫娶別的‘女’人,為什麼就好像十惡不赦一般?這萬惡的封圌建社會,還能不能更變圌態一點?
在這一瞬間,秦天攥緊了拳頭,大有一種豁出去的衝動,大太太已經好話說盡,換來的就是這個結果,乾脆將謝婉君自己傳出流言的事情說出來,讓大家看清楚這位“賢良淑德”的謝小姐的那顆恨嫁的心。
可是不消一會,秦天便冷靜了下來。自己真要是這麼做,先不說謝家必然有很多解釋等著她,這刻薄惡毒的罪名卻是要落實在她頭上。
不管怎麼樣,謝婉君確實救過莊信彥一命,她要是因為“嫉妒”說出這種話,不是刻薄惡毒,又是什麼?
見秦天已然變了臉‘色’,謝太太很是得意,你如此為難我‘女’兒,今天也讓你嚐嚐這種滋味,你以為我們謝家真是如此好欺負的嗎?
大家眼鼓鼓地瞧著秦天,在隱隱的興奮中,靜待著秦天的反應。
不遠處,坐在親眷席裡的莊明蘭暗暗為秦天著急,卻不知道該怎麼幫助她。旁邊王小姐瞧著她六神無主的樣子,冷哼了一聲,輕聲道:“一雙一對,哪有可能,不過是白日做夢罷了!”
莊明蘭很想說,我大哥才不是這種人,可是到底沒見過什麼世面,不敢跟人爭論,生怕又惹出禍端來。
人或許在急難之中就會‘激’發出潛能,少頃,秦天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她眼‘波’一轉,微微一笑,眾人被她忽然而來的舒坦笑容‘弄’得‘摸’不著頭腦,心中不約而同地想著:她這個時候怎麼還笑得出來?是了,一定是在硬撐!
“這應該是知府夫人的賞‘春’會吧?怎麼好像變成了我的聲討會了?”秦天用帕子捂著嘴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知府夫人費盡心思準備這次的宴會,想來是為了和各位太太們歡聚一堂的,大家就不要說這些事情掃知府夫人的興了!”
此話一出,大家都不敢接話,齊齊看向知府夫人。
本來作壁上觀的知府夫人,被秦天‘逼’得不得不表態。她顧忌著宋太傅,雖然安排了一切,卻並不想出頭,可是如果自己再不出聲,這事就再也進行不下去了。豈不是功虧一簣?想來她們總是站在理字上的,也無需怕什麼。
想到這,知府夫人笑了笑,說道:“今天本來就是提供一個場合讓大家閒話家常,樂呵樂呵的,大家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無需顧忌我!”說著,知府夫人又看向秦天,笑道:“秦當家想說什麼也儘管出聲,不用怕我不高興!”
得到知府夫人的支援,太太們又來勁了,紛紛遊說秦天點頭接受謝婉君。
期間,秦天一直面帶笑容,不管大家言語如何‘激’烈,她都如平靜的湖面,‘波’瀾不驚。
太太們感覺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軟不著力。王太太不耐煩了,沒好氣地說道:“莊少‘奶’‘奶’,我們說了這麼多,你好歹也有個表示吧,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接受還是不接受啊?”
所有人都看著秦天,謝太太有些緊張地咬緊了後槽牙。
“不是啊,我不說話,是因為我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你們的意思……”秦天有些歉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