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年前夜叉消失後,.當然,尋找他的聲音、關於他的謠傳、西域人對大唐皇帝的質疑,一直沒有停過,邊界為此甚至鬧了兩場事。而春荼蘼身邊,也發現過好幾撥來刺探的西域人,都被封況悄無聲息的打發了。
可是,卻一直沒有確切的訊息傳來。春荼蘼每夜在相思中入眠時,都必須努力回想好多遍他對她說:等我。她才能睡得著,免得被各種胡思亂想打擾。
他從來沒有辜負過她,那麼他叫她等他,就一定會出現,也一定會回來的。
於是他冬天離開,春天時,他的聲名從西域一直傳揚到長安。
阿蘇瑞殿下出現在狼山!
是夜,群狼嚎叫跪拜,百姓們都說狼神之子回來了,必是突厥之主,會統一強大突厥。
巴戈圖爾當然震怒,想必,還很慌亂,因為他一直害怕的事情發生了。但是,他卻愚蠢的以血腥手段鎮壓所謂的“謠言”,再加上他平時就倒行逆施,於是迅速而徹底的失了僅有的民心。而突厥內部,也立即分為涇渭分明的兩派。一派是即得利益的大部族,擁護巴戈圖爾,不想改朝換代,讓手中掌握的勢力重新藍分。另一派則是受到冷落的小部族,他們期待新主登上王位,改善本部的待遇。
然而無論如何,無兵無糧、算得上白手起家的夜叉,只憑一個狼神傳說,是不能立即佔據戰局上風的。但他一直採取游擊戰略,仗著自己和部下武功高強,戰馬優良,在西域廣袤的土地上來去如風,讓巴戈圖爾根本逮不到他的影子。
於是,這種情形就又增加了傳說的力量,最後竟然把夜叉都神化了。
與此同時。春荼蘼收到了夜叉的禮物,一個密封的盒子,居然是由皇上轉交的。這充分說明,西域那邊和韓謀之間有極秘密的訊息傳遞的通道。
“暫時打不開,據說下一次,會送來鑰匙。”白敬遠把盒子捎來給她的時候,告訴她。
春荼蘼抿著嘴笑,這是怕有人提前開啟偷偷看呢。想必他老爹。親愛的皇上會很鬱悶。
看到她甜蜜的笑臉,白敬遠心中略為安定。皇上有賜婚的打算,外孫女又和阿蘇瑞彼此心悅對方,那他還有什麼擔心的?就怕阿蘇瑞為了籠絡大部族,要先娶妾室、偏妃。荼蘼是什麼性子他是知道的,如果阿蘇瑞做出那樣的事,她極可能斷然拒婚。
唉,有金家血統的女子都這麼倔強,從他的老妻,到他的女兒。『雅*文*言*情*首*發』如今輪到了外孫女。
春荼蘼不知道白敬遠心中的糾結,緊緊抱著那個才巴掌大的盒子回了自個兒屋。在床上坐定後。才仔細端詳……木質原紋,瀰漫著天然的氣息,但打磨得極光滑。木料的顏色暗沉,似乎年代頗為久遠了,像是個古董。盒子的體積不太,入手卻很沉重,顯然是極貴重的材質。聞起來。隱約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而那鎖不知是什麼金屬所制,造型非常精巧古樸,應該是不能輕易開啟的。盒子通身沒有半點雕刻。除了在盒底有一串像符文的東西,還有兩個漢字:荼蘼。
摸著那兩個明顯是新刻上去的、而且是某人親手刻的字,春荼蘼感覺心跳緩緩的加速,最後砰砰跳成一團,似乎眼前就是夜叉的影子,她可以親眼看到他在刻骨相思中,一遍遍念著她的名字,然後刻在木盒底部。而觸控著那紋路,甚至還能感覺到,他在對她低喃:荼蘼,我想你。稍用力,又似他的唇印在她的指尖上。
也不知怎麼,就想起那瘋狂又熱烈的夜晚,登時就紅了臉。
“糟蹋古董的壞傢伙。”她低低的微笑起來,眼前沒有人,卻羞澀難當,連頭也抬不起來。
好半晌,心跳才平復,臉上也不再發燒,她才舉起盒子搖了搖……沒什麼重量,也沒發出什麼響動。這說明,裡面的東西一定是輕薄的。或者,只是一封信什麼的。
“小鳳,過兒。”她叫了聲,兩個丫頭立即進來,“從今天開始,我的屋子絕對禁止除咱們三個人以外的任何人進出。咱們三個也不能同時出去,必須有一個人留下來看屋子。”說著把盒子就放在枕頭邊上,想了想,又覺得不行,拿出一件衣服,蓋在上面。
“懂了,看住盒子,不能讓人動嘛,瞭解。”過了打了個響指。這都是跟她覺得壞毛病。
而當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春荼蘼夢到了夜叉。咳咳,是春*夢,夢中兩人極致纏綿,她很放得開,所做的,絕對是她在現實中不敢有的行為。他卻像那晚一樣,死死的糾纏她,片刻不能離。可正在激烈的時刻,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金戈敲擊聲,噹噹噹的極其刺耳。
“要打仗了。”夜叉抽身而退,“等我。”瞬間,盔甲整齊的穿在身上,英俊無倫,高貴的神祗似的。一雙碧眸,像星光般耀眼,卻微有涼意。
“別走。”春荼蘼伸出手,想抓住他。可他走得太快,她撲了個空,從床上跌落。
啊的叫了聲,她醒了。才發現一切皆是虛幻,腳還踢到了床欄上,被子早扔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渾身發冷之際, 看到窗欞發白,天已經初明。
而且,誰在敲鑼?剛才夢中聽到的金戈鐵馬,是這個聲音吧?
正猜測,房門被過兒敲響,“小姐!小姐醒了嗎?”
春荼蘼一骨碌爬起來,裹著被子去開門,心中突然一涼,那是非常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走水了嗎?”她讓開身,讓過兒進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