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位繼母徐氏雖已嫁作春家婦,但凡事特別喜歡扯上孃家。其實真正的名門望族,對兒孫後代的教育往往是嚴格的,就算也有紈絝,至少大事小情上還拎得清。反倒是小門小戶的發了財,會教養出不知所謂的兒女來。
徐家正是如此,徐氏未嫁之前嬌生慣養,模樣生得還算不錯,生活能力卻非常低下,每天除了風花雪月,什麼也不懂。而她的娘,也就是過兒口中的親家老太太,卻是個凡事都要插一手的人。而且說是老太太,也只是依著春荼蘼的輩份叫的,其實也才四十歲。這樣一個精力旺盛、為人強勢、控制慾超強的商家中年婦女有多麼惹人厭,用腳趾頭也想得出。
“怎麼辦哪,荼蘼。”徐氏眼淚汪汪的,“若你爹給定了罪,我……我……”
她“我”了兩聲,後面的話卻說不出來了,抽出帕子就要哭,唬得春荼蘼連忙勸,“我爹還只是被收監,哪怕今天立即就審一堂也沒關係。依《大唐律》,事必過三堂才能判決,而且必須是隔一天審一堂。除非是錄囚的上官來本縣,時間上不太夠,才能一天連三審。這也就是說,不算今天,離最後的判決至少還有四天時間,還有轉圜的餘地。”
徐氏和小琴一聽,登時愣住,難以置信的望著春荼蘼,不知曾經文靜溫柔的嬌嬌女,怎麼會懂得衙門和官司的事。過兒卻心中瞭然,小姐養病三個月,把那本殘缺的《大唐律》都翻爛了,真不知道那有什麼好看的。她時常勸小姐仔細眼睛,若是實在悶得慌,還不如背背詩,作作畫兒呢,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場。
“你說的可是真的?”徐氏有點不相信,“沒哄我吧?”
春荼蘼用力點頭,“那可是我爹,我哪能順口胡謅?”
心話卻說,若春大山陷在牢裡,甚至丟了性命,大不了徐氏和離,或者當了寡婦。這個年代的禮教對女性並不嚴苛,不阻止婦人另嫁,何況徐氏那個極品的娘,早就看春家不順眼,巴不得領女兒回孃家。那時候,徐氏可自奔著新前程去。她呢?爹就一個,換不了。祖父的兒子也只這一個,更加換不了。所以,她比徐氏更緊張春大山,也更介意這樁莫名其妙的案子。
聽到春荼蘼的保證,徐氏輕吐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我孃家一定來得及叫人過來。到時候無論花多少錢,不管怎麼打點,好歹也要讓你爹平安回來。”
“話不是這麼說的,還是要儘早想辦法。至少,不能讓我爹自己上堂。”春荼蘼皺眉道。
“一屋子婦道人家,有什麼法子好想?”徐氏聞言又要哭。
春荼蘼心中厭煩,轉過身去,不看徐氏那張讓人冒火的臉。她前後兩輩子加在一起,最最不喜歡徐氏這種人,遇事後,第一時間想的就是找誰幫忙,總要依賴別人,而不是冷靜下來想想,自己要先怎麼做。自己盡了最大的努力,當真辦不了,再借用外力才是正理。
而且在古代,問案時用刑是合法的,哪講什麼人權?春大山犯起擰來是個死硬的脾氣,審一堂就屈打成招還不至於,可自家老爹捱打,她難道就不心疼?再者,父親是軍籍,對這類人犯法,司法管轄權混亂,如果縣裡審完了,軍中再把父親提溜去,補打一頓怎麼辦?
徐氏目光短淺,只是要把丈夫救出來,以後能長長久久的守著她就行,沒有顧忌其他。到底徐家是淶水首富,拿銀子上下通融打點,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還是辦得到的。反正,罪名只是“意圖”****就是說並沒有被奸到。
可從春荼蘼的角度來說,還要還父親一個清白才行。不然,難道讓父親一輩子頂著這不清不楚的罪名嗎?她做事,從來力求不留後患,因為所謂“後患”,都是“無窮”的,哪天條件成熟,被有心人利用,不知道會演變出什麼可怕的結果。自家的美貌老爹才三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以後說不定還能升幾級官呢,不能埋下隱患,被一樁不清不楚的花案給毀了。
“那不如這樣。”春荼蘼想了想,當機立斷,“麻煩小琴跑一趟臨水樓,請方老闆娘派個機靈點的夥計,先到衙門去打聽打聽,得了信兒,咱們心裡好有個準譜。過兒,立即幫我更衣梳頭。下晌有晚衙,萬一衙門叫咱們家的人去應對,也省得到時候慌神兒。”說著,春荼蘼掀被下床,硬從人縫中擠出地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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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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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因為是新開,很多疑問,後面會慢慢解釋。比如春家既是軍戶,為什麼又出了差役,家住貧民區?又為什麼會用得起丫鬟?這一家子主不主,僕不僕,為什麼特沒規矩?女主穿越而來,為什麼和父親與祖父這麼有感情?還有諸如此類此類的,大家表急,往後會慢慢道來。
再另:這邊不開客串貼了,因為《飄飄欲仙》那邊有沒排上客串的,都在這本書中補齊。
今天第一章節就有哦:小丫頭過兒,由擦身而過9868特別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