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震天瞟了眼跪在地上半個時辰的慕容澤,臉色蒼白甚至有了細密的汗珠,他心中些許疑惑。慕容澤也是有武功傍身的,怎會如此羸弱?
“你可知道朕為何讓你跪了這麼久?”慕容震天終於開口。
慕容澤低垂著頭十分恭謹,“兒臣不敢揣測聖意。”
“哼!你倒是會說話。”慕容震天最討厭他這幅疏離又看似規矩的模樣,像是生生要巨人千里之外似的。“太子,自打‘楊柳之亂’以後,朕就一直讓你賦閒在家。非但沒讓你入主東宮,還讓你像其他皇子一樣出宮建府,你心裡應該很怨恨朕吧?”
這話看似問句,實際卻是確定無疑。
慕容澤閉上眼睛,心裡冷笑,“兒臣不敢!”
大殿之內再無聲響,慕容震天頓時怒不可遏,就沒點別的可說了?看著平日裡在眾人面前風光無兩,可背地裡和自己在一起,就是這幅德行,多一句話都沒有。
慕容震天知道他這是在置氣,“慕容澤,你是覺得你太子之位固若金湯,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
慕容澤聽了這話抬起頭,一雙星辰般的眸子此刻沉靜如水,“難道父皇找兒臣,就是為了說這些嗎?”若是隻為這些,那他可以回去休息了,畢竟他還沒有完全復原。
見慕容震天沒有回答,慕容澤繼續說道,“在兒臣眼中,父皇不該是一個揣測兒臣心理的君王,兒臣怎麼想、想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北疆戰事未果,糧草短缺,南方水患肆虐,災後必定瘟疫橫行。如何治理?如何救災?如何安撫?如何以絕後患,才是父皇該想的,也是兒臣該回答的。”
慕容澤聲音鏗鏘,在殿內異常突兀。
“好!好個為國為民的太子啊,你想的這麼長遠,還敢來教育朕,看來你是想取而代之了?”,慕容震天說完這話,一旁的屈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聖上息怒啊,太子殿下並非此意,只是擔心江山社稷啊。”
“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好像朕是個無道昏君!”慕容震天白了一眼慕容澤,對這個兒子又愛又恨,多年前的往事成了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太子既然這麼有想法,那朕就給你個機會,回去好好想一想這幾件事,該怎麼辦?!”
慕容澤垂首跪拜,轉身離開大殿。慕容震天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屈寧,這孩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屈寧見慕容震天已經沒了剛剛的怒火,反而像是個年邁的父親,對叛逆兒子的無奈,放鬆了許多。“聖上應該欣慰才是,太子殿下為國為民,根本不像蕭王妃所說的那般,為了個女子出頭。”
“哦?是麼……”慕容震天不知是聽了還是沒聽,有些悵然若失。
慕容澤離開大殿便腿一軟,流風上前扶住,“殿下,您沒事吧?”每次都要罰跪,太子這雙腿遲早是不能要了。
“無礙,先出宮再說吧。”慕容澤擦了下汗,“可叮囑過瑤華不要多嘴了嗎?”
流風尷尬的垂下頭,麗貴妃已經站在慕容澤面前,“太子,你又瞞著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