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王和魏夫人一答一和,蓄意引起皇上的關注時,我真的很緊張,心都快提到嗓眼上了。
好在皇上的心裡,一直惦記著他的那兩隻心肝小蛐蛐。沒怎麼聽那兩個人在說什麼,更不會去注意他們臉上的表情。他們冤枉浪費了半天口舌,皇上根本什麼都沒聽進去。
當夜色漸深,那兩個人不得不起身告辭時,我偷偷抹了一把汗,對自己說還好,有驚無險,總算是混過去了。只要不當場揭穿,就有辦法可想了。
送走那兩個不速之客後,我決定,今晚就對皇上坦白今天的事。如果能得到皇上的理解,其他人怎麼進讒言,我都不怕了。畢竟,又不是捉姦在床,不過在酒樓上談了談事情,還有隨從和酒樓掌櫃的在場。公共場合見面,就再加油添醋,也是有限的。上……”
他低著頭,一手撥弄蛐蛐一手把我攬過去說“有什麼事要跟夫君說的?”
“我今天……出宮了的。”
“我知道啊,不然這蛐蛐是怎麼來的?”
“我今天出宮,本來是專程為您買蛐蛐去的,因為看您這段時間實在是太憋屈了,就讓讓您開開
“嗯,還是我的皇后最心疼我。”
“我在街上的時候,剛巧遇到了一個人,就約他談了談,順便幫皇上解決了一個難題。”
他一直沒有抬頭,即使聽到這裡。也只是輕描淡寫地問“哦,遇到誰了呀。”
“就是王叔啊,我看他進了我家的酒樓。突然想起皇上想請他出任司空的事,就趁勢跟了上去。一番懇談後。終於說服了他。他已經答應出任司空了。”
皇上這才抬了一下頭,看了我一眼說“那你是怎麼跟他說的呢?”
果然他還是在乎地。雖然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對此十分敏感。所以,即使在玩蛐蛐最入神的時候,還忘不了問我和齊王談話的具體內容。
好在說辭我已經想好了“我就把你那天晚上跟我說地。你在御書房裡是怎麼批閱奏章的,楊駿又是怎麼無禮地,跟他敘述了一遍.,ap,更新最快.他聽了,十分震驚,因為他也沒想到楊駿已經過分到了這種程度。他怎麼說也是司馬家的孫,自然不能容大權旁落,外戚專政。”
皇上又抬頭看了我一眼說“可是我那天也是這麼跟他說的,怎麼他那天不答應?今天就答應你了啦?”
“呃,大概是那天你突然提出來。他一下沒有心理準備。倉促間,不敢輕易應允,怕有負皇上的重託吧。”
他笑了一聲說“你這麼瞭解他呀。”
什麼?我……我就是猜的啦。你想,你跟他談一次。我又跟他談一次。即使衝著這份誠懇,他都應該答應了。何況朝政地確已經到了不得不有人出面收拾的地步。如果這樣他還無動於衷,只是一味地推諉,只想置身事外,那他不僅不配當皇上的親叔叔,更不配當司馬家的孫。”
見我說得也算合情合理,皇上終於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埋頭玩他的蛐蛐,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我和齊王的事上。
可是我還有事情要問他“皇上,今天任命張華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辦好了呀,就照你說的辦法。我同時還任命了嵇紹呢,也是諫議大夫。”
“真的?”我開心地抓住他地一隻胳膊說“我的皇上夫君好能幹哦。他得意地一笑說“如果我真想做成什麼,是能做好的。我主要是不喜歡那些事情。比如說批閱奏章吧,我每天進御書房,一看到案桌上堆得高高地折就煩,還沒翻開就開始頭痛。要沒有楊駿幫我看,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了,他居然以楊駿幫他看奏摺為幸!這話要是讓司馬家族的其他人聽到了,非氣得吐血不可。他地父皇若泉下有知,搞不好會急得從棺材裡爬出來。
皇上,其實真地不適合做皇上的。從他當太開始,他就一直是被人趕鴨上架。當太,是他母后一定要推他上去,當皇上,則是他父皇、母后、我,還有很多很多其他人合力強推地結果。如果讓他自己選擇的話,他恐怕更願意當一個像齊王那樣閒散的王爺。
也許,讓齊王和皇上調換一下身份,對他們倆,以及對整個晉國,都是一件好事吧。
只是現在身份已定,如果要改變,那就成了政變,天下就會大亂。
我問他“皇上到現在還是很討厭天天清早起來上早朝,天天批閱奏章嗎?”
“是啊。我說出來你別生氣,其實,我心裡是希望楊駿幫我打裡朝政的,不然,什麼都指望我,朝堂的事要我決定,還要我每天改那麼高的奏章,我會愁死的。唉,當皇上有什麼好啊,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打破頭,殺得血流成河也要爭奪這個位,真搞不懂他們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