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走到茶几旁坐了下來,眼睛掠了齊瑾一眼,心中微微訝異,只覺得齊瑾似乎比之前開朗了一些,眉目之間少了幾分的憂傷,雖然仍有抑鬱,如今看來卻是神采奕奕了一些。
“怎麼了?不就幾個月沒見,怎麼就生疏了許多?”齊瑾見初見有些拘謹,眉心一蹙,甚是不解。
初見微微一笑,“怎麼會呢,瑾姐姐。”
齊瑾嘆了一聲,“看你臉色不若之前的好,身也消瘦了不少,莫不是在為什麼事傷神?是因為家裡那兩個奴才的事?”齊瑾口中的奴才,指的自然是陳貞惠和玉雪苓。
“沒有,可能是昨夜沒有睡好吧。”初見知道這次忠王府會去玉家,是因為齊瑾,所以她也沒打算隱瞞家裡的事,“陳姨娘和玉雪苓二人已經不敢再放肆,瑾姐姐不必為我和母親擔心。”
“那就好。”齊瑾替初見斟茶,“在忠王府住了幾日,感覺如何?”
初見訕笑,“倒也沒什麼感覺,舅父舅母們都待我好,外翁也很好。”
“我聽聞爺爺將千音送給了你?”齊瑾聲音清淡,隱約有一種憂鬱的氣息。
“千音?”初見愣了一下,不知道齊瑾說的是什麼。
“就是那具瑤琴,當初我跟爺爺求了好幾次,他都不捨得將難得一見的瑤琴給我,沒想到給了第一次見面的你。”齊瑾輕笑,嗔了初見一眼。
啊!初見驚訝,有些不好意思,她琴藝一般到不能再一般了,哪裡配得上那樣好的琴,齊瑾雖沒明說,但也有這樣的意思吧,“我其實也不知道外翁怎麼會送瑤琴給我。”
齊瑾啜了一口茶,慢聲道,“姑母沒有告訴你麼?”
“什麼?”初見挑眉。
“千音是奶奶的嫁妝,價值連城,是難得的好琴,奶奶當年本是打算留給姑母的,誰知……給了你也是對的,看來爺爺是真的原諒姑母了。”齊瑾放下茶杯,目光略帶輕愁,看著亭外青翠的柳樹,似有所思。
初見撓了撓額頭,笑道,“我倒是沒想到這瑤琴還有這樣的意義,也許外翁想給的其實是母親呢。”
齊瑾聞言,笑了出來,“是啊,要是外翁知道你這琴藝去撫那瑤琴,許也是要氣壞了。”
初見臉頰泛起紅暈,“瑾姐姐,您這是在打擊我弱小心靈啊。”
齊瑾嗤嗤笑了起來,初見見到她難得的舒心明朗,沉鬱的心情也有些明媚了,她暫時忘卻昨日和玉夫人之間的不愉快,與齊瑾說起在忠王府時候的一些趣事,講到舅父那兩個調皮的雙生兒的時候,兩人都有發出清脆的笑聲,沒去注意亭外逐漸走進的人影。
“何事如此開懷?”低沉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齊瑾和初見的笑聲。
暖因和靈玉猛地曲膝行禮,“殿下”
“起來吧。”一揮衣袖,人已大步走進了八角亭,跟在他身後的那名小廝站到了亭外,目不轉睛直視前方。
“殿下”齊瑾動作優美起身,聲音平淡地向行禮。
初見也跟著起身,曲膝行禮,心中卻暗自奇怪,怎麼齊瑾突然之間就變得冷若冰霜起來,可她雖看起來冷若冰霜,眉眼間還是有一股抑鬱之氣。
“妃今日心情似乎不錯。”低聲問道,人已坐到茶几旁,眼睛銳利掃了初見一眼。
“妾身今日與表妹說起那兩個外甥,忍俊不已,卻是心情不錯。”齊瑾很冷漠,聲音雖然溫柔,語氣卻是冷淡的,這種冷淡不應該在夫妻之間存在。
似不在意,好像已經習慣,目光一閃,望向初見,“原來是因為玉姑娘。”
初見揚起有些僵硬的笑容,她對這個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即使如今他聲音溫柔態溫和,她還是覺得……不由自主有些害怕。
“殿下見過初見了麼?”齊瑾微不可察嘆了一聲,目光在初見和之間探視。
“在望月山莊見過。”似笑非笑睨了齊瑾一眼。
齊瑾低垂眼睫,眸色有些輕愁的寂滅,“原來如此,表妹靈動輕俏,聰敏過人,是個難得的姑娘。”
笑意更深,也更冷,“如此說來,愛妃與玉姑娘真是非常相似。”
齊瑾回以柔柔一笑,“確實,臣妾與初見是表姐妹,又如何能不相似。”
眼角微揚,柔聲道,“是麼?看來本宮是要仔細瞭解一下玉姑娘才行了。”
初見聞言,心頭一跳,怎麼她覺得這個和齊瑾的對話充滿了她聽不明白的玄機?她抬起頭,正好對上冰冷銳利的打量,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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