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夏小豬遠去後,段九盤坐於地,抹了抹臉上新溢位的汗水,不禁失笑。笑罷,他舉起地上的小酒缸,仰面一乾而盡。
天女曦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一言不發。
吃飽喝足,再稍作休息,段九不敢懈怠,又向林中跑去……
所謂堆土成山,聚水為海。大凡飛躍性提升,看似遙不可及,在日積月累中,卻是日益漸進。
日落,段九回雨花閣上睡,躺在閣頂,仰望漫天星辰,段九又憶起靈兒坐在一旁,與自己有說有笑的那些夜晚。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段九含笑睡去。
日出,段九躍下閣頂,接著昨日的訓練,根據天女曦的要求,完成每日的訓練任務。
星辰變幻,日升月落,時間一晃而過半月矣。
這日午時,段九跑回那花海之地,此處,經過半月的恢復,已有花開嬌豔,已有草長尺高,欲長回那日花海盛況,只需半月時日。
正可謂“朝吟暮醉兩相宜,花落花開總不知。”,花去花還在,人離人不歸。往事隨風不可追,朝來暮去又一春。
天女曦站在花間,望著氣喘吁吁的段九,迎面走近,笑道:“段公子,你的速度真是日益飛進,小曦替你高興。”
段九抹去滿頭大汗,笑道:“是嘛?那是不是又要加重身體上的負重了?”
天女曦微微搖頭,笑道:“不,方才夏公子上來託我告訴你,雨花閣內有客人要見段公子。”
段九一怔,有客人要見我?我無依無靠這麼多年,還能來什麼客人?
“是什麼人?”
“夏公子並沒有告訴我這個,他說你回來了,回雨花閣一趟便是。”天女曦坦然道。
“好。”段九向來不愛讓人等,既然有人指名道姓要見自己,有何不可見的?
他轉身問道:“那曦姑娘是跟我一同下去,還是在此處等我?”
天女曦站在花叢中,指尖輕撫花瓣,臉上紅唇輕勾如月,如花般驚豔,又似月般溫柔,只說道:“我在此處等段公子回來。”
“好。”
段九輕笑,轉身而去。
雨花閣後院中,柳望春與令劍仙坐在茶桌上,面對著另一邊是亦是一名老者,滿臉白鬚,清瘦,皺紋如褶,一身藍衣。後面站著兩名年輕徒兒,一人身材魁梧,一人身材偏瘦,皆是相貌堂堂,五官端正之人,一身白衣飄飄,看似二十歲左右。
段九在子亭對出的環形走廊起身一躍,在陽光下,身影如燕,飄然落到雨花閣後院的牆壁之上。
那老者身後的兩名弟子聞聲警惕轉身,望向一身汗水溼透,披頭散髮,邋遢不堪的段九,喝道:“什麼人?”
段九輕笑,飄然落地。
令劍仙見了段九笑著起身,向兩名白衣人解釋道:“兩位小兄弟不必緊張,這就是我說的小九——段九。”
兩名白衣人聽罷,方知失禮,收回欲戰之勢,轉為作揖,恭敬稱一聲——“段兄弟。”
段九作揖回禮,道:“在下段九,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那兩白衣人聞言面面相覷,不敢先回答。
那坐在石桌前的老者遂站起身,哈哈而笑,捋須道:“段小兄弟,老夫聞名你已久矣,今日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是有氣宇軒昂,玉樹臨風之相。”
段九聞言一怔,他還是頭一次聽有人用氣宇軒昂,玉樹臨風來形容自己,愧不敢當,回禮作揖道:“不敢,不知老前輩如何稱呼。”
那老者捋須道:“老夫是吟水門的度月牙。”
度月牙?
段九聞名而驚,度月牙之名實在如雷貫耳。就算沒見過他的人,也當聽過他的名——蘇朝大陸實力排行榜第六名,八品馭師,乾靈境二層,度月牙!
吟水門所處天樞城,吟水湖邊,是為天樞城最鼎盛的宗門,已有五百餘年曆史,掌門以度家代代單傳。只可惜,度月牙中年喪失了數代單傳的兒子。老來五十餘歲,四處求醫問藥,問的還陽妙丹,卻只求得一女。自此,吟水門代代以度家單傳掌門的傳統,就此不復存在。
天樞城位於開陽城以西,吟水湖便在天樞城最西端。吟水門依湖而建,自然是玩水的高手,在八極馭術裡,吟水門的馭水術堪比潤下殿的馭水術,出神入化,與水合一。
段九再次作揖道:“見過度前輩。”
度月牙嘿嘿笑了笑,指著身旁那較為魁梧的白衣人道:“這是老夫的貼身徒弟——陳練。”又轉身介紹較清瘦的一名白衣人,道:“他叫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