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曦正欲無奈的舉步跟上時,突然聽到身後,一個乾淨明朗的聲音叫住了她。
“姑娘,等一下。”
天女曦止步回頭,瞧見一個一身淡藍色衣服的男子正朝她小跑而來,他面容清秀斯文,身後揹著一個竹簍。
這人,正是段九注意到的那名奇怪的書生。
天女曦挑了挑眉頭,疑惑道:“公子在叫我麼?”
那人氣喘吁吁的停在天女曦跟前,笑道:“是的,我叫的正是姑娘。”
天女曦問道:“你是誰?”
那書生正了正身,道:“我叫林原,不知姑娘芳姓芳名?”
天女曦一聽,林原?未曾聽過。她遂轉身,道:“不必了。”
自稱林原的書生,略顯沮喪,急忙跟著天女曦,獨自吟誦道:“舞銷魂,曲勾人,一笑便有百媚生。天都城,白夜樓,此女只應天上有。”
天女曦自是明白林原這話裡什麼意思,這表明他其實是認識自己的,只是先前不說罷了,既然我已經告訴了你我的名字,而我又知道你的名字,彼此便算是認識了,交個朋友何妨?
天女曦這次沒有像段九道出她姓名是那般吃驚與反抗,而是顯得淡定從容,彷彿是“我就知道你知道我的名字”一樣,意料之中,若無其事。
這是她的心情,她要用什麼方式調戲一個男人,全憑她的喜怒哀樂。
她緩緩轉身,問道:“哦,林公子原來認識我,看你妝容是個正人君子,不想也是愛花天酒地之人。”
林原笑了笑,道:“姑娘誤會了,我不是在白夜樓裡認識你的,姑娘的名聲再就傳開天都城之外了。方才我吟誦的對子,就是人們廣為流傳形容姑娘你的。今日見姑娘掀開絲巾那一刻,便仿若見了對子中那“一笑便有百媚生”,故而猜出了姑娘你就是白夜樓裡最有名的天女曦。”
天女曦微微走進那林原,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林原,冷冷的輕聲道:“你不怕死麼?”
林原聽了這天女曦的威脅之話,非但不怕,反而覺得好笑,坦然道:“我怕什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姑娘如若要殺我,我自己把脖子給你伸過去。”
天女曦輕笑,她也覺得林原的話很好笑,天底下的男人都是這麼油嘴滑舌的哄女孩的,說是為了愛不懼生死,其實都是些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孬種罷了。
天女曦道:“哦,是嘛?那林公子把你的筆交給我如何?”
林原笑了笑,竟真的把背後的竹簍放下,從裡面翻出筆來乖乖給天女曦雙手奉上,道:“姑娘要用筆殺我再好不過,我平生最愛的就是這支筆了。”。
天女曦不聽他的花言巧語,把筆拿過手中,見這筆與普通的筆還要遜色一些,竹子已經老的掉皮,筆毛也稀疏不多,顯得甚是寒酸。不過這些與天女曦無關,只要筆能插進林原的動脈就夠了。
“那林公子,我就成全你了。”天女曦輕聲道。
林原默默閉上眼,輕抬起頭,微笑道:“請吧,姑娘。”
哼。天女曦不屑的輕笑,她此時只要把筆一從指尖射出,便可將筆直接穿過這林原的脖子,使其鮮血如泉水噴出,當然斃命。
天女曦猶豫了一秒鐘,這一秒鐘她是為過往的人群猶豫的,下一秒鐘她將用最快的速度,奪取林原的性命。
“嗯?”
天女曦微微抬頭,段九此時正站在她的身前,一臉冰冷,他的手擋在了天女曦的手中的筆上。
“段公子?”天女曦不解道。
“他是我朋友。”段九淡淡說道。
“朋友?”天女曦從段九口中聽出了“朋友”兩字,比聽到天要崩了,海要枯了,地要塌了,還要難以置信。
林原緩緩將眼睛睜開,一臉的疑惑,但很快,疑惑變成了驚喜,他突然一把抱住段九,激動道:“是你?小恆?”
“嗯,林大哥。”段九應道。
“小恆?”天女曦不解,不過段九兩人似乎並沒有多餘的心思給她解釋。
林原拍了拍段九後背,遂鬆開彼此,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段九,驚喜道:“你比五年前更高更俊了。”
段九笑道:“是的。”
段九亦端詳了一下林原,依舊不敢相通道:“可是,林大哥,你卻簡直換了臉。”
林原摸了摸自己的臉,略顯無奈,道:“我確實是換了臉,這張臉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