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考就行啊,寶貝兒。”
袁婕看孟朝只是拿筷子戳著眼前的飯並不吃,又加重了語氣。
“吃完了吧,吃完了給我走,上學去!快點!”
“不……”孟朝搖頭。
她不能坐到最後一排去,她才初一,不能拿自己的學業開玩笑,她也不能捱上八十板子廢了自己的手。
孟朝起身往自己屋裡跑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
去自己屋裡,把門鎖起來!誰叫都不開!躲過這一上午就可以正常地去上學了。
到了!
孟朝迅速轉身,可當她的手剛觸及到門鎖的時候,門猛然被大力踢開。
“嘭!”是門板撞擊額頭的聲音。
孟朝“啊!”地一聲哭了出來,她甚至還沒感覺到疼痛就先哭了出來。模糊間,她最後聽到的是袁婕憤怒地一聲:“活該!”
迷濛中。
“朝兒…朝兒…”
誰?誰在喚我?孟朝雙眼怒睜,視線中卻仍舊是煙霧無垠。
“朝兒。”
那聲音愈發清晰了,似是千磨萬難掙扎於煉獄深淵久不得其所,又似是千辛萬苦衝破重重阻礙終得所託。
“小影?”
孟朝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喚出這個名字,她是理所當然地知道這個名字,仿若…她有了另一個人的記憶。這個記憶引領她走向一個未知地,那個聲音傳來的地方。
行走間只覺周身愈發粘溼,腳下也是一片溼潤。向前望去—一條黑水川隔斷了兩岸,彼岸火紅的曼珠沙華豔烈如燒,而此岸純白的曼陀羅華溫潔如水。緩緩間,兩岸的花齊齊伸展了它嬌嫩的葉子,而孟朝理所應當地看著本應花葉不同現的花兒花葉齊展,像是——本應如此。抬眼,彼岸的曼珠沙華拱著潭池一方,潭池上方懸著一口墨色水晶棺,棺中有渺渺之聲傳來。
“朝兒……”
“小影!”
孟朝撲了過去。那黑水川水深不過腰,她沒費太多力氣便渡川上岸。
“小影……”
孟朝愈靠近水晶愈覺得這水晶棺寒氣逼人,但她還是將手撫了上去。
棺中的人動了,那人的手慢慢移到孟朝手在的位置,舒展,相對。
一瞬間,孟朝只覺一縷寒氣順著相對的手流入血液,又順血液流入心脈,貫徹四肢、籠罩六腑。明明是極寒的氣息,她竟絲毫沒有排斥的意思,甚至近乎貪婪地接受著。
“朝兒。”
那人又動了,緩緩轉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