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綺年早早便出了門,說是要去公司開會。
陸子赫也沒那個閒心管他這麼早出門到底幹什麼去了,收拾收拾東西便要去醫院。
婁婧的屍體還放在停屍間,後面火化的各種手續都需要他簽字同意。
陸錦時見他忙前忙後的,有些話很想說:“我以為……婁婧死了,你會很難過。”
然而她在他眼裡,看到的只有不安和無措。
“起初我也這麼以為。”
陸子赫語氣平淡地解釋:“大概是我媽從沒有把我當做兒子來看,這麼多年……她只在乎她的榮華富貴,甚至可以犧牲我的健康和自由。我對她……也不能說沒有一點感情,只是不甘和怨恨更多。”
他的冷血和漠然,都是婁婧一手造就的。
如今她死了,為的又是所謂的新歡舊愛,他心裡除了濃濃的失望以外,再無任何留戀。
陸錦時對他過往的經歷一無所知,只當他是年輕氣盛,受不了陸家的管束,努嘴說了句‘走吧’便越過他去開門。
等他們抵達醫院,躺在重症監護室的陸文胤依舊是不溫不火的狀態,在外面看了一會兒,便匆匆離開了。
當天傍晚,婁婧就被送去火化了。
骨灰裝在白罈子裡,被陸子赫抱著,因為怕嚇到別人,索性就在殯儀館聯絡了婁家人,讓他們將骨灰送回霖市。
畢竟陸文胤這裡還需要一個家屬隨時候著,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還有人簽字。
但當婁婧的母親指著陸錦時問‘她不是陸家人麼,為什麼非得你留下來伺候’的時候,陸錦時才頓然想起自己也是陸家人。
時隔太久,她竟忘了這一點。
陸子赫顯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情緒,冷著臉對眼前的老婦人說:“她又不是陸家養大的,怎麼簽字的時候倒想起她來了?”
然後不由分說地將其推出殯儀館。
婁家就屬這家子最眼高手低,平日裡淨知道搜刮陸家的東西,關鍵時刻也沒見他們又多賣力地幫忙。
陸錦時見他沉著臉不說話,不由蹙眉道:“這樣真的好麼,她畢竟是你的外婆。”
“哼。”
陸子赫偏過臉道:“勞什子的外婆,當初用我假裝生病來吸引爸的注意力的主意,就是她出的!”
為了能多佔到一點便宜,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陸錦時微愕地張了張口,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出。
陸子赫卻不願提起過往,不耐煩地說了句‘走吧’便開門走出去,正巧對上老婦人精明的目光。
切……
他不屑地別過臉,繞過這些人,直直朝不遠處亮著車燈的私家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