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大人,”夜南北動了動,掙脫男人懷抱,他抬手取下血紅的面具,看著男人那張娃娃臉上猙獰的窟窿心疼的握著面具的手顫了顫,伸出另一隻手撫摸那被毀掉的臉,“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都是我的錯。”
“好吃的呢?”而對方卻彷彿聽不懂他的話,朝著他伸出爪爪,“好吃呢?QAQ你是不是藏起來了?夜言說你有好多好吃!拿出來!”
“傻瓜。”他摸摸男人的頭,從口袋裡掏出一顆棒棒糖給對方,“給你糖糖。”
在口袋裡放棒棒糖是尊主大人沒出事之前他就養成的習慣,現在依舊沒變。
看著男人痴傻的模樣,夜南北終於忍不住哭了:原來這小傻子不是裝傻,是真的傻了。
“你也看出來了啊,其實傻了也好,以後只要開開心心的就好。”一直在角落裡看著的夜言不急不緩的走了出來,“當年卿卿掉下懸崖,身中數彈,九死一生,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
“至少傻了,他就不用面對毀容的痛苦,每次下雨天舊傷復發只需要一個小蛋糕就可以哄住,無憂無慮的多好啊。”
“是你救了他。”夜南北迴頭看著走近的夜言。
“是我救了他。”他笑著,一如當年夜夢酒吧那個溫文爾雅的老闆,“堂哥,其實我也喜歡卿卿,這九年我帶著卿卿一直在國外治療,現在人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給你送回來,就當感謝夜家對我多年的養育之恩。”
“請你一定不要辜負了他。”
“自然是。”
“那就好。”得到承諾,唯一的牽掛放下,夜言釋然一笑,轉身瀟灑離去。
這麼多年了,他也該放下了,他不可能吊死在裴卿這顆樹上。
五年前裴卿醒來問的第一句就是:“梟梟呢?我家梟梟呢?他給我買糖的,回來了嗎?”
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兩個人之間誰也插不進去。
後來,裴卿越來越傻,只要一開口別人就能發現他是個傻子。
其實有的時候夜言覺得裴卿並沒有傻,都是裝的,因為他那股傻勁總能在關鍵時候讓別人那些難過全都煙消雲散。
可即使這樣也沒關係。
他終究選擇將裴卿還給夜南北,還給這個讓裴卿牽掛卻又想逃避的人。
人啊,他已經送回來了,所以你們一定要幸福呢。
·
這個世界夜南北過的很平靜,守著傻尊主走完了一生。
夜言說尊主的傻讓人難過不起來,卻不知道尊主的每一句懵懂的話都可以讓他撕心裂肺。
看著男人懵懵懂懂的盯著他,傻傻的說:“北北,我要糖糖。”
其實他更想對方叫他梟梟,更想那雙眼睛裡有狡黠和使壞,而不是那種無知。
看著雨天舊傷復發疼得嚎啕大哭的男人被小蛋糕哄住,他痛的難以呼吸。
他更希望尊主大人大吵大鬧,衝他發小脾氣,怎麼都好,而不是真的這麼乖巧。
因為這會讓他有一種無助感,只能看著對方痛苦,卻什麼也幫不上。
這一個世界,神域之主九夜傻了多少年,至高神梟的心就疼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