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丘?”兩人異口同聲地讀出了石碑上的文字。
“這是什麼意思?”雲落在腦海中搜尋半天,沒想到跟這個詞有關的記憶。
陸琦卻幽幽一嘆,解釋道:“我族中的大供奉曾經跟我講過的一個故事,說是以前,在北淵有一個獵戶,有一天他張網捕到了一隻大雁,誰知道另一隻本來沒有被獵網捉住的大雁卻在一旁悲鳴盤旋,遲遲不去。在獵戶將網中大雁殺死之後,那隻大雁竟然直接撞地而死。”
正是濃情蜜意之時的雲落,聽到這個故事,不由感慨道:“萬物皆有痴情種啊。”
“那名獵戶也大受感動,便將兩隻大雁合葬一處,並且把埋葬之地命名為雁丘。”陸琦輕輕靠著雲落的胸膛解釋道。
感動之餘,雲落也有些疑惑,“那應該是一處山包啊?怎麼會在這溪水底部呢?”
陸琦神色中多有傷情,懷春少女最見不得、聽不得、想不得的,便是那些關於情愛的悲劇,“興許是滄海桑田,地勢大變了吧。”
說著,她不由自主地上前,踏著溪中的石頭,伸手輕輕撫向石碑上的文字。
就在她的手觸碰到文字的一剎那,石碑驀地大放光芒,將陸琦的身影吞沒!
雲落大驚,連忙猛衝過去,伸手欲抓,卻將將錯過陸琦的衣角,而去勢不止的他,竟也被石碑的光芒吞沒。
石碑光芒斂去,緩緩沉入溪中。
待溪水底部的泥沙漸漸重新下沉,溪水也恢復了往日的清澈。
溪水旁,一堆燃盡的篝火旁,兩匹無主的馬兒焦躁地踢踏著馬蹄。
風揚城頭,望著憤怒遠去的劉家使者,眾人的心頭都像被壓上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不過這次,沒有人開口埋怨。
遲玄策輕聲道:“如此,便只能希望雲公子能為我們多贏得一些時間了。”
鄭軒點點頭,“時間就是我們的生命,多一天的發展,就能多一分存活的可能。”
城頭上還站著難得露面的符天啟和梅子青,從試煉對手的角度,二人對彼此都很滿意,符天啟滿意梅子青的境界和手段,梅子青滿意符天啟飛速的進步和詭異的符籙,今天得知此事,這才罷手一起上了城頭。
符天啟信心滿滿地道:“不用擔心,雲大哥絕對超額完成任務。”
一身黑衣的裴鎮轉身,強笑一聲,“我也相信雲落。”
可神色中難免還是有著一絲遺憾,畢竟那是劉家,在整個北淵家族勢力中都名列前茅的劉家。
若是當年將軍府全盛之時自然無所謂,可對如今的境遇而言,劉家這樣的勢力即使做不了夥伴,也是最好不要成為敵人的。
遲玄策突然道:“其實也不一定是壞事,像劉家這種一家執掌一個甲字州,如同國中之國的存在,遲早要被淵皇收拾的。”
鄭軒嘆了口氣,雖然瞧著眾人神色微微一振,實在不忍心打擊,但有的話他還是得說出來,“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問題是,這個遲早是多遲?”
是啊,若是幾十年百年之後,跟自己眼前的困境又有什麼關係呢?
烏雲飄過,大片陰影又重新籠罩住城頭。
忽然,一個屬下急匆匆地跑來,單膝跪地,神情激動,“啟稟殿下,府外有人求見。”
負責靖王府邸一應事務的崔賢淡淡道:“客人來了就讓他稍坐一會兒,好生奉茶,至於這麼慌張嗎?”
那名屬下被崔賢一訓,頓時有些遲疑,“殿下,崔先生,他......他說他叫......”
“叫什麼?”
“皇甫燁。”
“什麼???”
裴鎮、鄭軒和鄧清頓時神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