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績又補充道:“不,一定要出頭,而且要率先出頭。”
轉瞬又嘆息一聲,“不過這個況不大會發生就是了。”
陸瑜試探著問了句,“梅宗主呢?”
短短兩天,幾次接觸,他內心的直覺告訴他,梅南嶺是個很好的人,似乎又像是個很苦的人。
那個一直無言的老頭突然開口,“必死無疑。”
陸瑜驚呼,“為何?”
陸績和那個老頭都沉默著,神色惘然。
這世間的利益啊,皆是如此骯髒又讓人前赴後繼。
袁家同樣在進行著這樣一場對話。
一直沒有露過面的袁家二長老袁鈺端坐在椅子上,袁樞站在下方,垂手肅立。
袁鈺捋著鬍子,微笑著,“既然尉遲老兒已經出手了,那我們袁家也不能閒著,總得做點什麼,讓尉遲老兒竹籃打水一場空才好。”
袁樞默不作聲,等著二長老吩咐。
袁鈺的目光順著黑夜飄向梅嶺,依稀可見點點燈火,“尉遲老兒和鬱家小兒無非是想將落梅宗收入麾下,藉此撬動某些暗藏的巨大利益,這點盤算本不足為道。”
他站起
來,“可如今,六族之中,早非昔之團結,群龍無首,各自為政,六族理事會形同虛設,卻給了朝廷可趁之機。這點盤算竟還成了一招妙棋。”
他看著袁樞疑惑的目光,便耐著子多解釋了一句。
“如今朝廷的屠刀已經舉起,六族中無論哪族只要敢率先站出來,就可能迎來雷霆鎮壓。”、
袁樞瞬間明白過來,“可如今六族已非往之團結,其餘五族非但不一定會做堅實後盾,共禦外侮,反而可能落井下石,趁勢瓜分了此族。”
可袁樞也有疑惑,按說在他的印象中,六族的長老們都是實力強橫而且智謀深遠,難道看不穿這些,任由朝廷各個擊破?
在他說出這些疑問後,袁鈺先是哈哈一笑,隨即鄭重道:“樞兒,你雖比起世上大多數同齡人已經優秀得多,但畢竟涉世未深,不懂楊灝和荀憂這一手的玄妙。”
“利益,歸根結底,還是利益。如今六族早非往之六族,每一族的勢力都近乎裂土封王,如此龐大的利益面前,就是各族長老會之中也是明爭暗鬥,互為掣肘,想象袁鏑下臺之時袁家的腥風血雨?各族已是如此,更何談統合六族之力,共抗外敵。”
“朝廷這一子,是落在人心上啊!”
“荀憂此人,果真無愧智計無雙之美譽。”
他回過,坐回座位,笑著道:“扯遠了,剛才那你你可以稍稍琢磨,但別想太深,這事太大,就是你的父親和老祖們都不一定琢磨得明白。咱們還是講講眼下吧。”
袁樞拱手,“請二長老吩咐。”
袁鈺捋了捋鬍鬚,“總的來說,尉遲老兒或者說朝廷的計劃就只有兩步,殺死梅南嶺,讓落梅宗再無凝聚向心之力,然後控制繼任者。”
說到這兒,他笑著考較起袁樞來,“你覺得繼任者會是誰?”
袁樞的腦海中立刻閃過一個影,脫口而出,“梅晴雪?”
袁鈺點點頭,“正是梅晴雪,所以朝廷的第二步就是,娶到梅晴雪,藉以控制落梅宗。”
片刻之後,當袁樞回到自己房間,腦海中還在反覆回dàng著二長老的話。
“殺死梅南嶺這樣的事,就讓朝廷去做惡人便好,甚至我們還可以配合,屆時桃子由我們來摘到就行,所以,你的任務,就是娶到梅晴雪。”
他想到那個絕美又嫻淡的女子,心中一團火。
作為許多人暗自算計的核心,梅南嶺正坐在主廳之中,依舊是孤單而寂寥。
輝煌的燈火只能帶給她冰冷,靜立的弟子侍女更是讓她覺得人間獨行。
其實她需要的只是一雙溫暖的臂膀,和一個堅實的膛。
可
惜了,從前有過,但沒有了,所以以後也再也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