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風笑著把住二人的手,望著他們道:“咱們守護劍宗,屁股可不能歪,歪了就會做很多錯事。”
二人若有所思,點頭稱是,陳清風笑呵呵地坐下,重新望向光幕,神情倏然大變,甚至有些驚惶。
就在剛才三人互相寒暄之際,光幕之上的情景已經徹底變化。
當裴鎮等人放鬆心神關心符天啟之時,一把劍悄無身息地從某個地方刺出,速度極快地刺向裴鎮的後心。
雲落一直以來的小心謹慎救了裴鎮一命,他一直警醒著,那陣元氣的波動並沒有逃過他的感知,但是這劍,太快了。
於是雲落只能奮力躍起,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住了這一劍,那劍飛快地穿透雲落的身體,還要射向身後的裴鎮,被雲落死死地拖住劍柄,最終停留在雲落的身體內。
錯愕的裴鎮還未回過神來,雲落已經昏迷倒地,小腹上插著一柄符劍,雙手握住劍柄,傷口並無一絲血液滲出。
符劍,一種極其特殊的武器,四象山鼎盛時期的鎮山四象之一,以特殊的工藝將符力與武器結合,使得武器能夠天生蘊含許多符籙的能力,產生諸般妙用,甚至有的符劍可以以自身符力,在低端修士手中發揮高階戰力,就如此刻雲落體內的這柄。
但隨著多年前的那場大變故,四象山的諸多底蘊在一夜之間消散,便再未聽聞有新的符劍問世,而在兩年前四象山遇襲,舉派遷往十萬大山之後,甚至有傳言說四象山鎮山四象,符籙、符劍、符陣、符寶已經只剩下符籙和符陣,符劍和符寶的製作方式均已失傳。
五人已經躺下兩人,裴鎮呆呆地抱著雲落,陸琦守著符天啟,崔雉看管著崔顧,不遠處一個人影一掌擊在自己的天靈之上,斃命當場。
陳清風抬頭看見的,正是這慘烈的一幕。
冷汗刷地留下,他連忙催動控界之寶,試圖將雲落轉移出來,卻發現沒了作用。
他看著同樣一臉驚慌的白清越和章清規,語氣中有著不加掩飾的後悔,“是符劍。”
而此時,那個去取許輕侯和那名陌生弟子檔案的人才匆匆迴轉,“宗主,檔案來了。”
福地之中,陸琦關心道:“小鎮,雲落怎麼樣了?”
裴鎮這才從驚駭和傷心中反應過來,連忙試了試雲落的鼻息和心跳,沉聲道:“我要趕緊出去,我要救他。”
說完就在雲落的懷中找他的玉牌。
陸琦道:“天啟怎麼辦?”
裴鎮不帶停頓的道,“你們倆帶著他去到終點,以你們三人的成績完成試煉。然後讓霍師兄帶他去找他的師父,天啟說過他師父就在大義鎮上。”
崔雉道:“可是你倆......”
裴鎮一邊將雲落的玉牌塞到雲落的手中,一邊說道:“這本就是我和雲落商量好的,最終成績只取三人。快去吧,別耽誤了天啟。一路小心。”
說完先握著雲落的手,幫他捏碎玉牌,玉牌輕輕破裂,但云落身上一陣符光閃爍,他仍在原地。
裴鎮的眉頭已經擰成了川字,心道一個大大的不妙,二話不說,招呼了一聲二女,背起雲落就朝終點跑去。
陸琦一把將符天啟背在背上,跟上裴鎮的步伐。
崔雉恨了一眼如同一條死魚的崔顧,跟上去,在二人身旁護法。
小屋內,外面已經是烈日正盛的下午,早已寒暑不侵的陳清風依然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因為那名在刺殺裴鎮不成後自盡的陌生弟子,來自北淵枕戈山,北淵大皇子的嫡系山頭。
而整個劍宗只有他陳清風一人知曉裴鎮的真實身份,所幸裴鎮並未出事,否則他不敢想象,一位八品巔峰的北淵軍神的怒火會讓本就已經內外交困的劍宗局勢糜爛到何等境地。
裴鎮乃是薛徵最親近的侄兒,所以陳清風甚至想不通那位坐鎮枕戈山的北淵大皇子為何冒著得罪薛徵的風險非要刺殺這個已經遠走蜀國的弟弟。
陳清風沒有去細想,他也沒有時間細想。
如果能夠讓他選擇,他甚至可能會選讓裴鎮去受這一劍。
因為他更不知道如何面臨姜老頭和國相府的壓力。
陳清風望著光幕上奔跑的三個人影,長長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