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閉上眼,等待著時間節點的到來。
95年的時光在這片黑暗的大地中漸漸流逝,又到了180年一度輪迴的時間。
我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不在了南極之地。
陽光照亮了我一側的身體,耳邊有鳥吟的聲音,清晨的空氣格外的清新。
這是一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地。
這裡是……每隔一百八十年,再度輪迴的地點。
我感到茫然不知所措,大腦剎那一片空白。原以為曾經的傷痛早已被我忘卻,但那不過是深藏心底罷了。
時隔95年之後這股傷痛再度被引發,一樣讓我感到撕裂般的劇痛。
身體無法動彈,哪怕邁動一下腳步也做不到……
可是,我早就沒有了人類的軀體,又怎麼可能無法行動呢?所謂的心傷,連這樣的事都可以做到嗎?
真是一件值得諷刺的事,儘管我心中一直都排斥著愛這種東西,可自己身臨其中,卻又做不到全身而退。
我似乎陷入了一片沼澤,讓我忘卻了時間,忘卻了自我。或許過了很久很久,我聽到了一聲呼喊。
我再度睜開眼眸,陽光照射下讓我覺得刺眼。
我所待的地方是一處偏僻的鄉村小道,鮮有人路過,或許我一人迷惘了很久時光。
“小夥子,你沒事吧。”一名農家老婦人,挑著菜擔,很擔憂地看著我。
“我沒事,讓您操心了。”我對老婦人笑了笑,便轉身離去。
我一直在猶豫,是否還要再度回頭。我曾答應過雅,絕不會做那樣的事。
當然,即便沒有這種承諾,我也不會做那般悲哀之事。
世界不斷輪迴,那麼即便我再度重來,也不過是無用之功。
重複一百年,重複一千年,甚至再久的時光,也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我不想自欺欺人,讓自己和她們都陷入如此可悲的境地。
但我心中還是有一絲奢念,我想要再度回去看一看四個女孩子,哪怕只是站在遙遠的地方,只看一眼她們的側臉。
因為,她們那少女時的容顏,在我的腦海中早已淡忘,我想要尋找曾經的那抹回憶。
但這樣的執念,本不應該存在才對。我是一名修行者,這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本質。我和四位青梅竹馬的因果,在那人世的85年時光,便已徹底了結。
如果此時我心中仍存在不捨,仍想要回頭,或許就會無法自拔。若我真的無限重複這般的輪迴,過著虛假的幸福人生,那我和她們的命運,也太悲哀了。
於是我將這最後一絲的奢念收回,讓自身再度迴歸於平靜。接近兩萬年的時光讓我的心境早已超然,邁過那85年的短暫歲月,我會繼續等待時間的長河走到盡頭。
“對不起。”我輕輕自語。
放棄了回到楓信高校再看夏一眼;放棄了去和光高校看一看妝容獨特的暮雨;放棄去清波女子高校見一見正擔任學生會長的囡楓。也終究沒有再去純陽山一趟,見一見時而在山巔觀賞夜景的雅。
下定了決心,心中便輕鬆了下來。我們的結局已經註定悲劇,但至少我要避免最糟糕的可能性。
可惜我只是一隻被世界操控的螻蟻,無力去改變任何註定的結局。如果說,這是最後一世的話,我願意再度回頭,給她們一個更美好的結局,將這故事的終章,拉下完美的帷幕。
可既然不是,我便再無回頭的意義。
往前踏出一步,下一瞬間,我本應該來到南極,在那晝夜交替的冰山雪地中,默默等待著歲月迎面而來的痕跡。
可是,眼前出現的場景,卻讓我感到詫異。那不是我熟悉的隱居之地,而是一片虛無。
是的,虛無。
與其說這裡是一片黑暗,倒不如說連黑暗都不存在。但我在意識感受中,卻發現了一個生命的痕跡。
對方向我傳來一股意念,這是無數的知識凝聚而成,轉瞬間我明白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我想這一位,就是所謂的神。又或者,稱他為造物主吧。
下一瞬間,我接受到了一股資訊。是非常龐大的資訊量,讓我知道了之前不瞭解的很多事。
首先是世界輪迴的緣由。與其說是世界出現了bug才陷入輪迴,倒不如說是世界故意宕機,才導致這無盡的輪迴的。
輪迴的原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