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面色蒼白,眼神渙散,雖然容貌還如過去般無甚變化,但氣色卻差到了極點。
我這一生中,從未嘗試過失敗的感覺。
但是……這一次,我看到了必定失敗的命運。
此刻的惶恐無助,大腦早已沒有了方向。在遊移不定了很久後,我終於想到了意。
位於聯邦副議長的我,其實不應該過多地去依賴意。但是作為一個女性,又或他的妻子身份,我卻會下意識去依賴最信任的他。
於是我不顧手上的工作,打算第一時間返回家中,和意商量著這次突發的事件。
我在23歲時任職聯邦副議長,直至今年,即將迎來五年時間。也就是下一屆的聯邦總議長選舉,馬上就要開始了。
本來毫無疑問的,會是中元先生再度競選,以這五年積累的民望,再度獲勝的把握很大。
可是,就在今天上午,中元議員意外倒下,被送進醫院後,主治醫療團隊很快就給出了結論。
是非常嚴重的病,必須要馬上接受手術。雖說手術成功率有八成以上,但結束手術後,必須修養一年以上的時間。
這一下子,整個中元黨派都亂了陣腳。
我被迫被黨派推出來,參加這次的聯邦總議長選舉。如果單單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是我的對手是如今的非洲議長,上一任的聯邦總議長。
說到非洲,實際上這個黨派已經連任非洲議長長達三十年之久,是全球中最穩固的執政黨派。
無論名聲,還是口碑,等等各方面這位非洲議長實力都是極強的。實際上,上一任總議長競選,中元先生之所以獲得勝利,固有自身口碑好,為人清廉,非政治家族出身多重原因外,還因為對方小看了中元先生,並未發揮全力。
而這一次,對方已經全力以赴。據我所知,對方黨派聯合了非洲所有的頂級勢力,花費很大代價聯合宣傳拉票。影響力甚至傳到了其他大洲。
目前,在亞洲、北美洲中,也興起了各種媒體、企業組織民眾對非洲議長投票的呼聲。在這種狀況下,就算中元先生想要獲勝,也頂多六七成把握,更別說是我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關鍵的問題。
中元先生這次退下後,自身兼任的歐夏洲議長也必然會卸下,同樣由我來代替他參加競選。
拿下歐夏洲議長對我而言問題不大。可一旦總議長失守,中元黨派就只有一席議長職位,而議長退任前,不能參加議員競選。
換句話說,中元先生想要繼續參政,重新回到聯邦總議長位置,需要五年後重新參加議員選舉,再五年後參加議長選舉,再五年後參加聯邦總議長選舉。
共需要十五年的時間。算上擔任總議長的五年,便一共是20年。
當然了,五年後我重新競選聯邦總議長,再五年後讓中元先生代替我競選,也是可以的。但仍舊只能減少五年時間。
時間上不僅太久了,而且兩全不得其美。我或中元先生其中一人,必定要捨棄黃金的政治生涯時間。
中元先生已經快60歲了,即便能重返政壇。可他的身體現狀,再加上這突然起來的一場重病。是否能再度從政十年,都是個大問題,更別說十五年或二十年了。
想到17歲意帶著我,和中元先生初次見面時,那時他才是個40多歲的中年人。可轉眼間,就是十一年過去,他已經不再年輕了。
回到家之後,我第一時間找到了意。
可能是我的臉色蒼白,面露不安,這般模樣實在過於罕見,意一時之間也顯得詫異。
他讓我坐下來,給我倒了一杯熱茶,默默陪在我身邊,待我心神安定了一些,意才開口道,“雅,出了什麼事嗎?”
我為自己的神情感到羞愧,但還是如實將所有實情和意說了出來。很快,意也明白了我如此慌張的緣由。
“就算對手很強大,也不是絕對沒有獲勝的希望。”意這般安慰我。
“意你還不明白嗎?”我聲音有些沙啞的不似自己,“這次的對手,可能是近百年來,最強大的對手。對方黨派是長久的非洲執政黨,而這位老非洲議長更是近幾十年來民望最高的。更何況他們因為輸了一次之後,已經有所提防,這一次更是聯合了全世界很大一部分的頂尖財閥和勢力,聯合拉票。以我如今的聲望,是不可能贏過對手的。”
自小到大,我都是一個聰明的孩子。至今我也會認為我比絕大部分人聰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