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前衝?
不衝還能怎樣,總不能回身再重複之前的狼狽——抱起身後人奪路逃循吧。而他仍未有什麼遠攻手段,只靠辰東一狼肯定會被對面壓制到死的。
如此,也必然要貼近了去打,依靠敵人相互的矛盾和牽累,大概還能多爭取些時間——凌夜可不曉得對面的那些修行人士並不敢妄殺凡人,就算高泠走前大略提到過,他也敢賭。
只不過,以上奮勇那是以惟有他孤軍一人為必要前提的,是除他之外絕不可矣的情況下,他才捨得去拼命一番的。
而現下嘛……
自那清亮喝聲響起,有了強援將至的期望,他哪裡肯再去慷慨赴死?
“天命宗高狩,特來領會無妄谷手段!”
明晰之言,耳熟之人,凌夜頓而停步,甚至緩緩後退著。
黃毛青年見身邊冷笑者居多,卻是無人應聲,他提起了膽子高聲諷道:
“道宗果真成了夏淵的一條狗,我等只是隨意走動一下,想不到就冒出來個小崽子。”
遙遙數公里遠的高狩,一句話功夫已經臨近。他飄身越過少年,在不遠處頓步,極速與靜止間的轉換流暢而自然,遊刃有餘間,沒有給人半點突兀的感覺。
“夏淵身為東勝國主,我道宗敬他禮他,自是應當。”
受人譏諷,他竟是半點不惱,反而與對方辯說了起來,“倒是諸位,眉宇間凶煞之氣甚濃,加之前方那處的生死爭鬥,實在不似你所言論的,僅僅入世走動一下而已。”
沒想到對方卻是個講理善辯的書生,沒得到想象中的同伴聲援,臉上一陣紅白交織後,黃毛只有硬著頭皮扯起了大旗嚇道:
“知道就好,那可是我們無妄谷新一任谷主大人,你這小兒若是速速退去,令谷主看在道宗的顏面上,或許還能不追究你於此的冒犯。”
“新谷主?要是在下沒記錯的話,任老前輩大限還未至罷,怎麼?……”
高狩耿直而誠懇的話語實在是讓對面難以回應,慢一拍的他似乎也發覺到了眾人的難堪,接道,“不好意思,原來還是你們谷裡的隱秘。不過,在下是不會走的,見了魔宗餘孽總是須較量一番才是。”
場面上,一眾一寡,反而是寡者佔了優勢,儘管只是在唇來舌往之間的層面上……
看來大家都以為拖延下去對己方更有利,那就聊唄。凌夜更是樂得其見,與辰東縮在一處建築下的不明顯角落裡,始終冷眼旁觀之。
那身著露臍裝的媚態女子稍偏了偏頭回望遠方,終於打斷了再要出口的黃毛:
“你們倆去對付那小鬼,小心些,他的妖獸俾從隱約已有靈魔境初期的實力了。其餘人,與我好好招呼——”
話未畢,諸人惡招卻是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