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書寓之中,書寓中是否來過一位雲垂衛千戶?”林溪雪繼續追問。
“的確來過。”玉英這次倒是沒有再掙扎什麼,直接了當的交代了實情。
但玉英交代得如此果斷,林溪雪卻不知為何,覺得有些掃興,心想要是能堅持數個回合再交代,豈不是更好?
“書寓和那千戶身上寄宿的煞氣血影是什麼關係?”
“煞氣血影?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玉英露出慌亂且驚恐的表情。
“沒關係, 我可以繼續幫你回憶。”林溪雪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一次性刺入了兩隻竹籤。
“我真的不知道什麼血影.”玉英已經嚎不出聲了,只能用喑啞的嗓音求饒,但林溪雪卻是不為所動,又是刺入了三根竹籤。
“這書寓每日進出客人如此之多,若這千戶真和你們沒有關係, 為何你唯獨記住了這位千戶?”林溪雪指出了玉英回答得不合理之處。
“我之所以記得這位千戶,是因為她身旁跟著一位衣著極為暴露的女子,實在太過引人注目, 由不得我記不住。”
“跟著一位衣著暴露的女子?”林溪雪摸了摸下巴,“詳細說說這位女子的打扮?”
“我記得她身著一件松霜綠的抹胸,下身一件紗質半透的晴藍色百迭裙,外罩月白長衫,除此之外再沒穿其他衣物.”玉英頓了頓,又補充道:“除此之外,身材還十分高挑,大概比我還高出一個半頭。”
林溪雪皺了皺眉,她自己差不多是一米六五的身高,這玉英比她高出半個頭,姑且算作一米七以上。那麼按照玉英的說法,這名女子豈不是要有一米八以上了?
要說一米八以上的女子,在前世營養充沛的年代,或許並不算特別稀少,但若是放在這吃不飽穿不暖的亂世之中,自然是極為罕見。
“那麼這千戶帶著這女子, 進入這書寓之後, 都做了些什麼?”林溪雪姑且假定她說的是真的, 繼續追問。
“什麼都沒做,吃了些酒菜,便直接走了。”
“直接走了,去往何方?”
“沒有館主密令,我們平日都不能擅自離開三樓雅閣,所以我也不清楚他們離開書寓之後究竟去往何處。”
“這女子既然如此吸睛,想必當日館內許多客人都曾見過?”
“不錯,書寓內許多常客當日都曾見過這二人,你若不信去書寓內打聽一番便是。”
林溪雪皺了皺眉,心想這玉英所說的內容,倒也不像是假的,畢竟這麼簡單就可以驗證真偽的內容,並不是一個適合矇騙的角度。
假設玉英所說的內容為真,那麼千戶身旁的女子,很可能便是為他掩蔽煞氣的關鍵人物。
但這也說不通,如果這血影真的和書寓沒關係,為何這血影要控制千戶的身體,前來這書寓吃酒?
如果說.這又是一次誤導呢?
自己為何會盯上這書寓的?答案其實很簡單, 因為自己探聽到血影占據千戶的身體後, 來到了這間書寓。
而後回到立心書院之後,宴遊又刻意用畫舫詩會,書寓的幕後東家這些詞眼,刻意引導我對這書寓起疑心?
那麼,如果重新覆盤整場邏輯,假設宴遊提前預判到了,自己會順著血影的下落追查,從而提前讓血影來到這書寓之內,其後又親自出言誘導。
這流程.不就像是自己前去雲垂衛駐地,和那史學謙大打出手的翻版嗎?!
自己居然被宴遊用同樣的手法算計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