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隱約覺得,小彼得讓我找格桑做嚮導,目的應該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
這點,從格桑在聽到“歐羅巴”公司以及小彼得名字時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
我和依依很有可能是被這個人精的老外給利用了,已經跑的沒有影子的格桑,一定是知道什麼重要的秘密,這個秘密,是小彼得迫切想要知道,卻始終沒有得到的秘密。
我讓依依先回賓館,自己一個人守在格桑的“公司”附近。
從格桑的口音判斷,他多半是北京人。按照他跟我們的對話來推斷,他至少要在這個藏地第二大城市生活了十年。
一個人在一個地區生活了十年,他的鄉音居然還這麼純正,沒有被同化。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他很少和當地人接觸,或者就算是有接觸,也接觸的不深。
這也是我最不理解的地方,他的名字完全是按照藏地的取名方式取得,但是名字這個東西,可以後天去改。想要隱姓埋名,改了當地的名字就可以了。
而他的公司掛牌為旅遊公司,如果不接觸當地的藏民,這個公司是很難做起來的。
兩者之間,有很大的矛盾衝突。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格桑的旅遊公司,是剛成立不久。
他之前,也不是在這個地方居住,要麼,他這十年一直是獨居在藏地的;要麼,他就是剛來藏地不久。
更加令我費解的是,如果格桑的旅遊公司剛剛成立,憑藉小彼得的能力,取到格桑的聯絡方式自然是不在話下。而從我和依依在和格桑的對話中得知,在我們到來之前,他並沒有接觸過“歐羅巴”公司的人,小彼得就更不可能和他碰面了。
我回想了一下之前和小彼得的談話,立刻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小彼得在和我談合作之前,他的謹慎讓我有些吃驚。我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人物,會讓一個跨國公司的擁有者之一如此忌憚。當然,按照小彼得的說法,現在的“歐羅巴”公司,已經完全不在他們彼得家族的手中了,而是落入到了一個神秘人物的手裡。這個神秘人物,可以是一個組織的稱呼,也可以純粹的指個人。
我想,我和依依準備去藏地雪山的事情,在小彼得和我接觸之前,他就已經知曉了。
跟我談合作,只是他的一個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讓我替他去見這個有些怪異的格桑。
至於為什麼要我替他去見格桑,其真正想要得到什麼,我目前還不知曉。
從小彼得見我之時的那種謹慎態度來看,他一定是脫不開身自己來見格桑。
依依說的有道理,我們想要去雪山深處的“地獄入口”,還就得格桑來帶路。單不說這“地獄入口”的神秘程度,就是小彼得的這個推薦,就隱含著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必須要找到格桑,將這一切弄清楚。我想,這大概也是小彼得沒有跟我說明格桑資訊的原因,他是想讓我自己去問個清楚。
有些事可以口傳,但是,有些事,必須得自己去接觸,自己去總結。口述
的東西,永遠沒有親身經歷來的體會深。
距離格桑的“天堂旅遊公司”不遠處,有一家茶館。我平時不喜歡喝茶,上一次的喝茶還是在杭州,和胖子、依依圍坐在院子中品著西湖龍井。
這一次的喝茶,完全是為了監視著格桑的住處。
在我進到格桑的“公司”看到裡面的陳設之後,我就已經斷定,他就是住在那裡的。
格桑離開住處的時候,走的很匆忙。身上幾乎是沒帶什麼東西,我注意到他連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都沒來得及帶。我最初以為,他是真的要帶我和依依去什麼地方,這些隨身的東西不帶也就不足為奇了。
可當他開始跑起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他應該是因為忌憚什麼人或者什麼事。從他逃跑的速度和路線來看,他是覺得跟我們在一起已經變得極度危險了!
那麼,他在忌憚著什麼?難道是覺得我和依依是“歐羅巴”公司派去綁架他的?還是,雪山深處的東西太過可怕,讓他提起來就色變。
既然他這次走的這麼匆忙,肯定會在某個節點回到自己的住處,帶些必要的東西。或許,依舊他對當地路線的熟悉程度,此刻,他很有可能是在某一處的角落中,觀察著自己的住處動向呢。
茶樓的位置與格桑的住處幾乎是正好相對的,我包了二樓的一間包間。
從包間的位置,格桑住處的一切動靜,都逃不過我的法眼。
我簡單的要了些堅果,又要了一壺當地的酥油茶,一邊吃著東西、喝著茶,一邊注視著不遠處的白牆紅瓦的房子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