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總算想到了一個更關鍵的問題：
“這個小天地，看來並非我最初所認知當中的那麼簡單，這尊通天雕像的裡面，也不單純是一道巨型靈陣吧？”
萬龍聖女沉默片刻，沒再隱瞞：“這是世外聖庭率先發現的彌天幻境，這裡遇到的許多寶物、妖獸、甚至是景象，其實都是數萬年前的存在。”
“通天雕像，也只是這方幻境原主人曾經為某個人建立的封魂之處，就在最底部，那個人的最後一縷殘魂就在沉睡中。”
蘇玄忍不住打斷道：“那縷殘魂，總不會是我的吧？”
“當然……不是。”
萬龍聖女平靜道：“但準確說來，那縷殘魂多多少少與你有些關係。”
“因為，你曾是殺死此人的參與者之一，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發起者之一。”
蘇玄心魂猛地一顫，他到現在才理解了剛才萬龍聖女所說的那句話。
如果真的要全部瞭解真相，或許從此以後，蘇玄就真的再也不是曾經的那個蘇玄了。
萬龍聖女這時仍在做著解釋：“中域幾乎沒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世外聖庭這些人的到來，不過是想得到那縷殘魂，將其變為他們的聖庭傀儡罷了。”
“如果使用得當，這殘魂甚至可以直接變成一名真神之境的頂尖存在。”
蘇玄恍然大悟，喃喃說道：“難怪我會覺得如此熟悉，所以，是因為底部那縷殘魂的緣故，所以我才能僥倖看見過去某個時間點，我自己的身影……”
萬龍聖女點了點頭，看向蘇玄的眼中，隱約閃過一絲感慨，接著說道：“不過你能夠藉由此地看見的過去，最多隻跟這縷殘魂的殘缺記憶相關，想要完完全全恢復記憶，可能還是很困難。”
“能知道一部分過去的記憶，已經很好了。”蘇玄垂落視線，低聲道。
萬龍聖女這時纖手輕輕落在蘇玄的肩上，輕聲勸慰道：“你不用在我面前勉強，若是覺得心中不適應，儘管發洩出來即可，這裡有我在……誰也干擾不到你，也絕不會有人傷得了你。”
蘇玄的確心中很不舒服，甚至有種噁心，想要嘔吐的感覺。
這段記憶，以及畫面中的人，是自己，自己曾經是一個魔頭，手裡沾染了無數鮮血……
只要想一想，蘇玄就會覺得自己的雙手，開始漸漸變得非常可怕。
可是耳邊有了萬龍聖女的開導，他的確還能勉強保持冷靜。
聞言以後，他更是輕輕撥出一口氣，道：“畫面中，那時的我，似乎並沒有對聖女前輩很好，為何你卻還要對現在的我，如此照顧？”
萬龍聖女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了蘇玄一個問題：“你能說清楚，你和身邊那些女子之間，究竟是因何而來的感情嗎？”
蘇玄再度怔住了。
他真的無法說出一個準確的原因，此時怔怔看著萬龍聖女，好像聽懂了她的部分心聲。
對某個人的喜歡，似乎並不會因為他待自己好或不好，就會輕易發生改變的。
哪怕最後只剩下一股執念，可只要提起某人，喜歡終究還是存在的。
蘇玄懂了這種感覺，於是終於不再多問。
他在萬龍聖女的攙扶下，繼續往前走，試圖再從這些石壁上面，看見一些過去自己的身影。
之後的確沒有令他失望。
蘇玄一路走過去，又看到了幾個畫面。
畫面中的那個身影，應該說是過去某個時間點的自己，偶爾是在殺敵，偶爾還是在修煉。
不過唯一沒有變化的，則是那身影修煉之時，身邊永遠都有那個姑娘的陪伴。
一路看過來，蘇玄更加能夠體會到，為何萬龍聖女的這一股執念會如此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