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行人紛紛抬起頭,似在抱怨先前還晴空萬里,此刻卻轉眼烏雲蔽日,轉瞬雨落,一些尚未來得及撐傘者,剎那便被淋溼了衣衫。
唯有蘇玄怔怔感受著這場雨的降下,沒有設任何防備,直至雨完完全全淋溼頭髮,他仍兀自失神。
這一切變化太快,令得他根本反應不過來,好端端的,為何會發生這種事情。
就在昨天,南宮先生明明還一直唸叨著返程一事,雖說對方偶爾遲鈍了一些,又太古板,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蘇玄早已習慣了身邊有這樣一位前輩的生活。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直至此刻,南宮先生的氣息已經徹底消散,再也無法感知到。
隨著時間推移,蘇玄眼神中逐漸恢復了色彩,良久,他深吸一口氣,仍舊沒有設防,甚至不忍動用靈氣直接蒸乾身上的雨水,只是邁著沉重的步伐,開始艱緩的朝著前面走去。
在那些蒼之國的普通百姓眼裡,這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場雨,甚至會對之偶有抱怨,可蘇玄卻清楚,這場雨對他們造成的潤澤,究竟有多強大。
若是一個,擁有著一定天賦的普通人,經歷過這一場雨的潤養,從此以後,便多半會因此而一步沖天,最差……此生也能夠踏上天命之境了。
當蘇玄走到天獸宗大門外時,這場雨已經停下來,同樣身為修行者,天獸宗的這些人此刻的目光亦是有些動盪。
他們雖不知究竟是哪一位巔峰強者在此隕落,但是這一場雨……也同樣給天獸宗帶來了不小的福澤。
“閣下,有何事?”負責看守天獸宗樓閣者,是一位年紀並不算太大的男人,他一襲黃杉,手裡還正抓著一把將要餵養靈獸用的靈草,偶然瞥見蘇玄站在門外的身影,不由熱情的詢問了一句。
蘇玄的手縮在袖袍中,他聞言後靜了片刻,緩緩答道:“乘玄影獸,前往萬道聖庭。”
“閣下是……”這人眼裡閃過一絲驚詫,只感覺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的男子十分陌生,氣息也不同於蒼之國甚至是中域,但卻一開口便提到了萬道聖庭,想來身份必然有些特殊。
“回族。”蘇玄只想到了這種回答方式,於是便也如此簡單的答道。
對他來說是很簡單的一個回答,但落在那個黃杉男人的心中,卻猶如一柄重錘砸落下來般,使得他手裡抓著的靈草,也差點就此掉落下來。
直至這一刻,這人才轉過身來正經且認真的注視起蘇玄,目光注視了半天,才勉強信服了一些,於是道:“閣下……莫非是聖庭某個很少露面的本族子弟?”
“也算這樣。”蘇玄道。
但對方卻並沒有就此信任蘇玄,他沉吟了片刻,忽然道:“既然如此,閣下可否讓我看一下聖庭的信物?”
“請莫要擔心,我們天獸宗一直以來都受到聖庭的庇佑,心中自然對於聖庭只有恩情沒有絲毫雜念,此番欲借信物一看,也只是為了確認閣下的身份,不然,我們也不敢隨意借用玄影獸,送一個陌生的人去往聖庭,你說對不對?”
果然是附屬勢力,畢竟就連蒼之國都隸屬於萬道聖庭下的一方小國度,坐落在蒼之國裡的天獸宗,多半也是如此。
但……若說起信物,蘇玄還真不知什麼才叫做信物,南宮先生有給過自己麼?
就在那人懷疑,自己沉思之時,蘇玄忽然想起了什麼,於是取出了一枚銀質令牌。
甚至都不用蘇玄遞給對方,那人只是瞄到了一眼令牌邊緣,便瞬間由先前的懷疑狀態,轉變成了無比的恭敬。
“恭迎殿下回歸——”那人幾乎是一瞬間的,便直接九十度彎下腰來,面對蘇玄幾乎誠懇到了極致,甚至蘇玄不開口,他便一直不起身。
蘇玄只好道:“你先起來,敘舊的話以後再說也不遲,現在我要回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