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暗夜秘境不是在下雨,就是處於即將下雨的變化中。
此時蘇玄上方自有一道結界將外界雨水隔絕開來,而他躺在巨石上,目光望著天穹上不斷落下的雨滴,思緒也不由有些飄遠。
在這種時候,他突然有點想回去了。
不是回上位面,也不是回下位面,而是想要找回前一世,重生前的自己,所生活過的那片城鎮。
億萬個雨滴落在結界上面,發出陣陣“嗒嗒”聲,很有節奏的順應著蘇玄的心臟,彷彿滴落在他的心上一樣,莫名的起了一股憂愁的情緒。
落雨短暫,也如同人這一生。
從形成再到滴落至地面,水珠粉身碎骨,水花濺開,最終又被大地所吸收的迴圈輪迴,就像人的出生到死亡一樣,就像是一個解不開的輪迴迴圈。
蘇玄想去尋找自己的根,自己到底是誰帶來的,為何擁有意識的時候,自身會處在那樣一個看似普通,卻又並不普通的城鎮裡。
這樣想著,腦海中的思緒不禁飛速飄逝,久久的,他竟感覺到身體很輕,輕飄飄的,接著竟然在這聲聲落雨中,短暫的睡著了。
而這一個過程,實際上也才過去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原本楚琉璃還等著聽,準備聽聽蘇玄還想說點什麼,結果這一歪頭看過去,卻發現蘇玄竟然睡著了。
而且還是毫不設防備的睡,真是個……憨憨。
如果將自己換成嗜血紅蓮、或者是其他親近點的人,現在想要給他開膛破肚,或者是硬取至寶,豈不就是一瞬間的功夫?
他到底是精神緊繃太久,承受不住想要休息一陣子。
還是已經信任了自己,所以才會在自己身邊如此隨意的睡著,而且絲毫不遮掩自身的致命弱點?
剛才是蘇玄胡思亂想,結果這會兒,又換成了楚琉璃陷入思索。
不過她終究是跟蘇玄不一樣,她知道自己的父母,也知道自己的出身來歷,也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在做什麼,將來會做什麼。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像一個傀儡,但卻是擁有意識的傀儡,一旦給自己下了命令,便會按照著要求一直做到完成目標為止。
看似自在,實際上沒有絲毫自由。
也正因為她跟蘇玄不一樣,所以當她產生這些念頭時,她十分果決的猶如殺死一個人那般,直接捏斷了自己的幻想。
閉上雙眼再度睜開,眼中的天地仍舊是暗夜秘境那片昏暗的場景。
身邊,是睡著的蘇玄。
在某一個瞬間,楚琉璃抬起了數次手臂,想要試圖掠奪至寶。
但是當她的手掌快要靠近蘇玄時,卻總會是產生一種觸電般的特殊感覺,使得自身一顫,下意識地便又將手收了回去。
“真沒用!”
“醒著不去搶,睡了不敢搶,不爭氣!”
一巴掌甩給自己,楚琉璃走出了結界外,沒有再管躺在巨石上的蘇玄,漸漸走遠。
……
蘇玄這一睡,再次醒來之後,已經是午後時分。
雨勢小了,但還沒停。
下意識地偏頭一望,楚琉璃不知何時已經不在這裡了。
“果真是個閒不住的女人。”
蘇玄雙手撐住巨石,漸漸坐起身來,目光中略帶幾分茫然與疲意的看著外界,直到一段時間後,他的目光恢復到了之前的平靜淡然。
而恰巧這時,楚琉璃居然又繞了回來。
自雨幕中走過來,蓮步輕移,下一刻已經重新進入到結界內,坐在了巨石上。
“你是不是要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