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一瞬間的功夫,這些逃出來的修者馬上調頭狂逃,從先前的那個墓坑裡轉眼就衝進了另外的一個墓坑中。
或許對他們來說,相較於遇上嗜血紅蓮這樣的可怕對手,還是在墓坑裡待著更安全?
不管怎麼說,見到他們此時這幅抱頭鼠竄的樣子,木清逸就覺得很有喜感:“平常的時候,一個個眼睛都快長到額頭頂上去了,說話的時候更是滿嘴的‘我兄長’‘我好友’‘我師尊’以及長輩,壓根不把同齡修者放在眼裡,現在好了……他們自己現在的樣子,可真是像極了鼴鼠。”
少女馬上掐了他一把,道:“主人,別亂說。”
“哥哪亂說了?你想想咱們去年還是前年,碰上那三界的傢伙,哪個不是這樣的人?”
木清逸瞪著眼:“不說他們自己到底有多強大,就是這一直吹噓自己兄長好友如何如何,哥是真的不喜,有能耐打贏哥,我就服!”
蘇玄在對面,此時有些哭笑不得。
想打贏木清逸……這個世上的同齡修者裡,可能真的沒幾個人能辦到。
也就只有他之前提過的,什麼荒天、葬天與鎮天,三界天驕,說不定還有人稍微能夠制衡住木清逸,否則誰來也不管用。
這一瞬,蘇玄忽然想起了,木清逸曾提起過逆神谷,於是便多問了一嘴:“木前輩很瞭解逆神谷嗎?”
“說不上了解……”木清逸揮了揮手,示意蘇玄走過來一點。
蘇玄便點點頭,走了過去。
等蘇玄走近以後,木清逸便勾住他的肩膀,附耳低聲道:“如果說能打贏哥的同齡人屈指可數的話,那逆神谷的那個臭女人,也一定可以算一個!”
蘇玄笑不出來。
逆神谷的天驕越強大,他揹負的壓力也就會越大,潛在的可怕對手令他不得不收斂起任何僥倖,不得不完全嚴謹下來,竭力變強。
他不能死。
只要他一死,很難想象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唯有自己活著,還有一定破局的希望。
想到這,蘇玄深吸一口氣,問道:“木前輩,你總說的那個女人,他到底是誰?”
“那個臭女人,是一個……無論過幾輩子,都忘不掉的人。”
木清逸的灑脫表情消失不見了。
他的語氣有些低沉:“蘇小弟,你能否想到,愛與恨並存,既想得到,卻又不得不殺的時候,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蘇玄不蠢,這已經是明顯告訴自己,他如何看待對方了,因此思索一二,便道:“尚未經歷過,很難與前輩感同身受,可卻能夠理解木前輩的糾結心情。”
木清逸緩緩點點頭,又笑了出來:“但是,哥還是非殺她不可,因為這就是哥在太虛玉宮的命。”
“而且,喜歡和愛是一碼事,但使命與修行又是另一碼事,愛與恨在天道面前,不值一提。”
蘇玄能聽懂前半句,可到了後半句,他略微有了些許茫然。
天道究竟是什麼?實質存在的某種傳承與力量,還是一種虛無縹緲的精神意志?
而為了這種意志,竟能夠直接拋下愛恨,木清逸的人生……似乎也挺悲哀的。
蘇玄忽然問:“難道在木前輩心中,從來沒有過一刻,是愛大於求道的嗎?”
木清逸望著四周,又將目光收回,只傳音給蘇玄,道:“愛而不得,還愛什麼愛,難道整天追在別人屁股後面,不斷獻殷勤,甚至是拿性命安危去博對方一笑,這就是對的了?”
“愛不得,那乾脆就放手算了,正巧哥也有自己的使命,若能為這世上除去威脅,解決宿敵,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