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玄這句話的瞬間，沐韻寒手中的茶碗內，瞬間漾起了一陣漣漪。
實際上，她並不是一個含蓄的人。
在很多情況下，有些事情完全不用遮掩，她自會將該說的，該表達的，都一併說出來。
可唯獨在面對這件事情時，她第一次產生了一絲猶豫。
她見過小狐狸，也見過葉清漪，在這種情況下，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這樣下去。
而兩人之間，到底應該以怎樣的關係，繼續相處在一起，她都沒有想清楚。
說她自私，卻又並非如此。
只是……這樣的情況，會讓她有一種插足別人生活的感覺。
見到她久久不願開口，蘇玄卻是笑了一下。
他將杯中茶飲盡，隨後站起身來，笑道：“這裡還是很危險的，待會兒，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誰知，這句話剛說出口的瞬間，對面的身影也緊隨著站起了身來。
沐韻寒死死盯著蘇玄，神情中滿是掙扎與猶豫。
“你就不允許我再自己多騙自己一段時間嗎？”
乍一聞此言，蘇玄微怔了片刻，旋即問道：“為什麼要這樣說？”
“你有心愛之人，而且還是不止一位，我都見過。”
沐韻寒的面色雖然平靜，可語氣中，卻多出了一絲複雜的意味：“她們早在數年前便與你相識，並最終一起相守，我……只不過是一個突然出現的外人，這種情況……你讓我，如何抉擇？”
“我並不想破壞你們。”
直至此時此刻，蘇玄才終於徹底明悟了。
難怪這麼長時間以來，每次沐韻寒跟自己在一起時，雖然會有真情流露的時候，但每一次，又都會在最終的時候選擇離開或是逃避。
原來，原來她一直都在擔心這些，她一直都在為所有人考慮與著想。
“所以，這麼說來，你其實心裡一直都有我，對麼？”蘇玄笑道。
“……”
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但這一次持續了沒有太長時間，沐韻寒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
“大概是從那時開始，便有了吧。”
她所指的，便是虛空孤島中兩人共同相處的那數個月的時光。
那一段日子裡，那片世界便只有他們兩個人，為了能夠一齊離開那個鬼地方，兩個人從一開始的略帶敵意，到漸漸聯手，再到互相依靠互相依賴……
直至最終完成考驗時，共同修行了龍神古經，然後沒羞沒躁的合修的那段時光。
這段經歷，蘇玄仍舊曆歷在目，哪怕生存了兩世，可這段記憶，仍舊在他心底佔據著很重要的一個位置。
因為，實在是太難忘了啊……
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與一個差點成為對手的女人，最終走到了這一步。
“那你還有什麼顧慮呢？”
蘇玄微笑著，再一次主動牽起了沐韻寒，從手臂上、掌心間，散發出淡淡的溫暖，試圖去為修煉寒系功法的沐韻寒帶來更多的熱量，驅散寒意。
“你這人……”
沐韻寒搖了搖頭，內心卻是嘆了一聲。
不過，徹底表明了心意之後，她的內心倒也舒坦了許多，就像是長久的陰霾終於散去，見到了日光一般，暖洋洋的，挺舒適。
“你不顧一切來找我，我便絕不會讓你的這片心意付之一炬。”
“等到離開上位面，我便去見一見你的那位父親。”
說到這裡時，蘇玄突然看著沐韻寒，問道：“對了，你的那位妹妹……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