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龍崖是一處險要的喇叭狀山口,這裡便是武陵王與徐銳訂好的和談之地。
山口外的大片空地上,黑旗軍已經整齊地嚴陣以待,壯如鐵塔一般的鐘慶淵坐在高頭大馬上,冷冷望著山口的方向。
“轟隆隆……”
突然,山口裡傳來一陣馬蹄聲,鍾慶淵頓時雙目微眯,沉聲道:“來了!”
話一出口,黑旗軍頓時專注起來,雖然並未擺出攻擊姿勢,但一股無形的殺氣卻似海浪一般往外撲去。
馬蹄聲越來越近,山口裡突然湧出大隊騎兵,騎兵們身著迷彩甲,藥跨馬刀,後背揹著死神步槍和衝鋒槍,足以將黑旗軍引以為傲的重甲打得稀巴爛。
與此同時,兩側的山崖上豎起一排戰旗,戰旗下便是黑洞洞的炮口,略掃一眼便能看到數百門之多。
火炮高高架在山崖上,黑旗軍碰不到它們,他們卻能把黑旗軍轟成渣,再加上騎兵守住了山口,一旦真的動起手來,黑旗軍恐怕撐不了幾柱香的功夫便要灰飛煙滅。
黑旗軍哪曾如此被動過?
見到這場面,包括鍾慶淵在內,將士們都是臉色一沉。
就在這個時候,天啟軍的騎兵們從中間分成兩半,簇擁著一輛經過特殊改裝的軒轅輦緩緩從山口中開了出來。
“來了!”
鍾慶淵的目光頓時死死盯住軒轅輦,那股被火炮壓制的殺氣立刻便將馬車鎖定。
“大帥威武!”
“天啟威武!”
天啟軍的陣營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震天怒吼,伴著怒吼聲,徐銳身著翻領軍裝,披著潔白大氅,緩緩從軒轅輦中走下。
秦飛帶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親衛立刻環繞左右,替徐銳擺駕開道,數萬騎兵和近前門火炮都好像成了徐銳軍裝上妝點的勳章。
即便見慣了大場面的黑旗軍將士遇到這樣的排場,也不禁咋舌。
“哼,原來是到這耀武揚威來了!”
鍾慶淵冷笑一聲,目光如刀子一般朝徐銳身上颳去。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數次讓自己折戟沉沙的敵軍將領,內心中的屈辱、不甘和敵意好似刀劍,讓他恨不得將徐銳生吞活剝。
可是他已經收到了武陵王的軍令,今日他只是個負責為徐銳引路的小角色。
回想起五年前流青山的那一戰,自己手握絕對優勢,徐銳還不過只是個端茶倒水的小角色。
第一次流青山兵敗,鍾慶淵只覺得自己大意,運氣也不好,直到西川大戰的徹底失利,他才將徐銳當作了一生之敵。
徐銳在他心中的地位飛速提高,可他卻沒想到現實中徐銳的成長速度更是驚人,短短五年,這個小子便已經是能與王爺同席論交的存在,而他自己卻只能望其項背。
徐銳帶著人馬越走越近,鍾慶淵心中實在複雜,好不容易才控制著僵硬的手拉著馬韁迎了上去。
“咦,這位便是黑旗軍的主帥?你我可是神交已久,今日得見,將軍果然英武不凡。”
徐銳搶先一步笑眯眯地朝鐘慶淵拱手見禮。
鍾慶淵不敢怠慢,連忙回禮道:“侯爺神武,末將在侯爺手上吃了不少虧,不過想來總有討回來的一天。”
徐銳哈哈大笑,混不在意道:“將軍的勝負之心太重了,若是你我再沒有交手的一天,這天下才算有真正的贏家。”
鍾慶淵聞言微微一愣,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方才好似與徐銳又對弈了一局,而他竟又是輸了。
“將軍?”
徐銳見鍾慶淵發愣,輕輕喚了他一句。
鍾慶淵回過神來,連忙往身後一指,說道:“王爺已經久候,還請侯爺移架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