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打得眼冒金星,下意識便想去拔腰刀,可是還不等他真的拔出刀來,卻見卓安國站在他的面前,高高揚起了手,顯然方才打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卓安國。
那心腹心頭一驚,不敢再去拔刀,捂著臉莫名地望著卓安國。
“反了,天啟衛反了,快去命令羽林衛來控制局面,快!”
卓安國紅著眼睛對心腹咆哮,仿若一頭怒獅。
心腹驚恐不安,再顧不得紅腫的臉頰,跌跌撞撞地朝羽林衛的大營跑去。
“嗚……嗚……”
天啟衛大營的號角聲突然響起,心腹剛剛邁出的腳步頓時停住,他認得那是天啟衛出征的號角,可是根本沒人下過哪怕一聲命令,他們為何會如此整齊地吹響號角?
心腹回頭望去,只見短短的這一順,數萬天啟衛竟然已經完成了集結,頂盔摜甲,全副武裝地集合完畢,猶如泰山壓頂一般,沖天殺氣驚得他渾身顫慄。
卓安國的臉色已經鐵青,因為官道上的人馬已經衝到面前,不需要誰吩咐,營門便被人開啟,徐銳騎著高頭大馬率領長興城中的三千人馬殺了進來。
“徐銳!”
卓安國一見徐銳頓時瞳孔一縮,留在中軍大營的數百羽林衛士卒立刻將卓安國護在正當中,小心翼翼地與天啟衛對峙。
可這一幕就好像一頭孤狼被師群包圍,望著天啟衛那無堅不摧的氣勢,即使已經拔出了腰刀,可一眾羽林衛士卒還是雙手顫抖,冷汗直流。
“卓安國接旨!”
就在這時,徐銳的人馬之中突然走出一人,正是正予。
“新皇有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不等卓安國反應過來,正予便捧著聖旨高聲唱唸,將新皇登基,著徐銳恢復天啟衛指揮使之職,以及加封西北總督的旨意一股腦說了出來。
天啟衛士卒們聽聞徐銳重新接掌天啟衛大權,頓時歡呼雷動,而卓安國和一眾羽林衛卻是面如死灰。
“等等,誰是新皇,這是誰下的旨?沒有聖上的旨意,本帥便還是天啟衛指揮使,誰想奪權便是造反,你們想造反麼?!”
卓安國突然甩開擋在面前的羽林衛將士,衝到人群之前大喝一聲。
這一剎那他也想得清楚,若是讓天啟衛就這麼被徐銳帶走,他的小命必然不保,無論如何他都得掙扎一番。
此言一出,喧鬧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天啟衛和羽林衛的將士們都愣愣地望著他。
卓安國只覺身上的壓力好像山嶽,可此時他已經沒了後路,只能咬著牙硬頂著。
“卓安國,先帝駕崩,新皇登基,你看清楚這可是內閣票擬,司禮監批紅,蓋了國璽的聖旨,難道你想抗旨?!”
徐銳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眯著眼睛對卓安國冷冷說到。
卓安國渾身一震,心中已有三分膽怯,可是餘光瞟見隔壁的羽林衛也快要集合完畢,心中又有了那麼幾分勇氣,冷笑起來。
“徐銳,你已被聖上革職,本帥才是新任天啟衛指揮使,你想假傳聖旨,騙奪兵權,本帥絕不會答應!”
“哦,是麼?”
徐銳的目光朝隔壁的大營一掃,立刻明白他前倨後恭的依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本侯聖旨在手,你不答應又能如何?”
徐銳的話語氣淡淡,可是偏偏那毫不在乎的氣勢好像在說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讓卓安國不禁打了個冷顫。
徐銳明顯來者不善,卓安國已經沒了退路,一邊是沒看住天啟衛,被遼王砍了腦袋,另外一邊是與徐銳大戰一場,興許還有半點生機。
卓安國咬著牙,心中天人交戰。
他的目光不住地往一旁的羽林衛瞟,牙齒挫得“咯吱”作響,終於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