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於國而言,還是於武人來說,最重要的財富便是心氣,而這一場場決鬥就好像徹底撕破了大魏驕傲的外衣,將北國武者的心氣都打沒了。
眼見小人得志耀武揚威的憤怒,偶像落敗身首異處的悲哀,以及怒髮衝冠卻又無能為力的無奈交織在一起,對大魏的名族打擊可謂致命。
當人們面對難以抵抗的強大外力,被激起了絕望之心時,自然而然會期待救世主的出現,這便是眼下在擂臺內外所有魏國人共同的心聲。
“在下東海蜂鳴劍林海凡,排行一十三,本輪由在下守擂,可有人敢上臺一戰?”
另一位白袍劍客重新上臺,傲然立在擂臺之上,朗聲宣戰。
此人看樣子不過十八九歲,一身氣勢頗為凌厲,昂首挺胸,鼻孔朝天,大有睥睨一眾大魏武者之勢。
奈何北國武者心中激憤幾經打磨,已經消散殆盡,臺下黑壓壓的人群之中竟是一片死寂,無人應戰。
林海凡掃視全場,冷笑一聲道:“看來廢物們總算認清了現實,也罷,在下便在擂臺上打坐片刻,看看你們魏國還有沒有不自量力之人。”
說完,林海凡就地盤膝而坐,大模大樣地閉目養神,那得意模樣著實令人恨得壓根癢癢。
就在這時,安歌從人群之中緩緩走出,大步大補地走上了擂臺。
林海凡睜開雙目瞟了安歌一眼,見他身上沒有絲毫氣機流動的跡象,頓時哈哈大道:“大魏武者難道都是縮頭烏龜?竟派一個文弱書生上臺領死?”
圍觀的大魏武者何嘗沒有看出安歌不會武功?可是自己技不如人又怪得誰來?
被此話一激,眾武者頓時羞憤難當。
然而安歌面對林海凡卻是面不改色,不卑不亢道:“在下上臺並非比武,而是為我家少爺傳一句話。”
“哦?”
林海凡饒有興致道:“你想傳什麼話?”
安歌淡淡道:“我家少爺說,你北齊不過偏安小國,仰我大魏鼻息苟活於世,卻坐井觀天,夜郎自大,絲毫不知感恩,挑釁我大魏國威在先,屠戮我大魏武者在後。
我大魏仁人志士憐你小國寡民,未曾見過世面,本不願與爾等斤斤計較,卻不料爾等得寸進尺,醜態畢露。
未免爾等繼續丟人現眼,貽笑天下,我家少爺雖自認學識武功都是微末,卻不吝自降身份,代替我國大能者出手教訓爾等。
也好讓爾等知道天圓地方,世間之大,並非爾等眼中那井口之地而已。”
“說得好!”
“小兄弟說得太對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過了半刻才回過神來,當即歡呼。
場邊觀戰的一眾白袍劍客卻是氣得面色鐵青,擂臺上的林海凡更是沉了臉色。
“好一個自降身份,好一個教訓爾等,小子好大的口氣,不知你家少爺是誰?不要嘴上說得痛快,一會兒上了擂臺卻撐不了兩招便稀裡糊塗的丟了性命!”
安歌淡淡一笑,朗聲道:“我家少爺姓徐名銳,不過長興城一普通武者,至於會不會稀裡糊塗丟了性命,少爺說了,他雖不才,在長興城中排名過萬,但對付你等臭魚爛蝦已是綽綽有餘。”
說完,安歌不等林海凡反應便朝他拱了拱手,從容下臺。
他這一番舉重若輕,可是臺下卻已炸開了鍋。
“徐銳?這不是冠軍侯徐大人麼?”
“就是大夫子口中那個聖人之相,數次大敗武陵親軍的小兵聖?”
“就是他,他肯出手,這些北齊跳樑小醜何足畏懼?”
徐銳二字瞬間點燃了一眾觀戰者的情緒,令方才的陰霾一掃而空。
林海凡聽到徐銳的名字先是瞳孔一縮,接著面色更沉,見安歌走下擂臺頓時冷笑一聲:“小子不知規矩,上了擂臺便等於是答應了比試,豈容你想來就來,想走便走?”
話音剛落,林海凡立刻提劍而上,朝安歌殺去,似是要將他一刀兩斷,以洩心頭之怒。
“小兄弟當心!”
觀戰之人一見此景當即大驚,連忙出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