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盧大人,咱們又見面了。”
陣地之前,徐銳在一眾天啟衛將領的簇擁之下笑盈盈地朝二盧拱手,四周士卒全副武裝,目不斜視,身上刀劍兵刃寒光閃閃,一股威嚴之氣撲面而來。
還記得徐銳初到西川之時,身為西川布政使的盧林山曾親自為徐銳接風,當時他眾星捧月,高高在上,而此時賓主易位,兩人的境遇完全顛倒,令盧林山心中頓時感慨萬千。
“戰火綿延,徐大人卻風采依舊,真是羨煞旁人。”
正在盧林山感慨的時候,盧林峰卻已經滿臉堆笑地同徐銳打起了招呼,盧林山回過神來,也連忙將心中那股莫名的不甘壓下,規規矩地和徐銳見禮。
此刻,他早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西川布政使,而徐銳除了依然是光芒萬丈的欽差之外,還多了一層身份,那就是光復西川的大軍統帥。
徐銳笑道:“二位大人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氣,戰場上條件有限,招待不周,還請二位不要見怪。”
話音剛落便有士卒抬上一套精美的桌椅,桌子上鮮果、佳餚、美酒一樣不缺,都是剛剛從崔家的大營中繳獲來的,此刻剛好借花獻佛。
兩位盧大人對視一眼,心中更是百味雜陳,這些東西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物,但卻是出自崔家,就好像如今的西川,這一戰過後也同這些東西一樣,變成了徐銳的囊中之物,想要沾染半分,恐怕都要看徐銳的臉色了。
作為曾經的四大世家,即便到了現在,心裡的那股子傲氣還是在的,崔煥臣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就是不想再看別人的臉色麼?
從這一點上來說,四大家族沒什麼不同,只不過二盧沒有崔煥臣的手段和魄力而已,所以只好默默接受現實,地坐了下來。
“大人,您此番派安歌先生暗中聯絡我等,共討崔家滿門逆賊,最終一戰而定,著實可喜可賀!只是如今崔家戰敗,崔煥臣身死,西川的未來……”
剛坐下喝了一口茶,盧林峰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將話題引向西川的未來,若是能趕在其他世家之前與徐銳達成協議,那麼盧家即使不能完全取代崔家在西川的地位,起碼也能佔得先機,繼續保持眾家之首。
但徐銳卻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聽到“西川”二字,便擺了擺手。
“先不說這個,有件事我要先向二位說明,還請二位有個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
二盧聞言都是一愣,尤其是見徐銳說得鄭重,心裡都是一突,心道莫非徐銳是想將西川全部收入囊中?可即便他有這麼大的胃口,上面那個宏威皇帝會允許他這麼幹麼?
徐銳見二人疑惑地望向自己,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朝安歌點了點頭。
安歌朝二人行了個禮道:“在下要說的是關於貴府少爺盧天浩的事。”
“天浩!你見過他了?”
一聽到盧天浩的名字,二盧頓時一驚。
安歌在心底嘆息一聲,黯然道:“在西川劇變之初,在下便在與大軍匯合的途中見過盧公子……”
安歌語氣一頓,便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包括他臨終時對自己的囑託。
二盧一聽盧天浩竟早就慘死在崔家的屠刀之下,頓時紅了眼眶,特別是盧林峰痛失愛子,如遭雷擊,臉色頓時灰敗,兩片嘴唇不住地顫抖,顯然很努力地壓抑情緒才沒有當場失控。
徐銳嘆了口氣道:“人死不能復生,盧兄忠肝義膽,彌留之際仍舊心繫家國,著實令人欽佩,還望二位大人節哀順變,多向前看,為了盧兄,為了盧家,也為西川的未來。”
此言一出,二人頓時渾身一震,畢竟是身居高位的世家家主,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事情比得上家族的利益,就算是喪子之痛也不行。
盧林峰強打起精神,朝徐銳拱拱手,感慨道:“西川如我兒一般命運多舛,眼下只有大人才能救它於水火,不知大人對西川的未來如何打算?”
徐銳笑了笑:“在說西川之前,我想先問問二位,究竟是想要保全盧家,還是攫取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