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滿意地點了點頭,怒道:“徐銳不過是我皇家的一條狗,要不是父皇栽培,如何會有今日?
可恨他不知好歹,不但藉著作戰之名肆意搜刮西川,最後甚至還將西川拱手送給了老七!
哼,孤隱忍多年,早就把目光放在了西川,原本只等大戰結束,便會派人入西川安撫,財權兩得,沒想到卻被他截了胡!
不讓他把東西吐出來,絕難削孤的心頭之恨!”
嶽麓先生大笑道:“太子爺消消氣,眼下徐銳雖然風光一時,卻也擋了不少人的路,恨他的有人在,就算他向遼王搖尾乞憐,但以黃庭之為首的那群老頑固未必就會接納他。
黃庭之作為內閣首輔,歷來講究以穩為主,對於徐銳和天寶閣的種種破舊立新早就心有不耐,再加上本朝文武天然對立,黃庭之對徐銳是防備多過拉攏。
過去不動徐銳,只是因為他位卑言輕,與他一般見識有損首輔大人的聲威,可眼下徐銳一躍成為我朝軍中首腦,試想黃庭之如何能夠容忍一個如此年輕的軍界領袖迅速崛起?”
“不錯,不錯!”
太子點頭道:“就算孤不動手,恐怕黃庭之那老匹夫也憋不了多久。”
嶽麓先生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黃庭之向來狡猾如狐,他這是在看風向,等時機,對文官集團來說,徐銳崛起的威脅不亞於太子爺,但徐銳手中的力量卻遠遜於太子爺。
一旦咱們動起手來,黃庭之必然會抓住這個機會,率先除掉徐銳這個潛在的敵人,所以只要咱們能把大勢營造出來,其他的便不用咱們操心,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太子聞言,心中頓時大喜,假惺惺地說:“其實徐銳在戰場上還算有些本事,孤歷來愛才,也不想他就此隕落啊。”
嶽麓先生一眼便看出太子的意思,笑道:“徐銳其人的確有才,但卻如蒼鷹、猛虎一樣難以駕馭,太子若想收服此人,便得如熬鷹一般,好好削削他的銳氣。”
“哦?”
太子似是來了興致,好奇地問:“孤要如何熬他?”
嶽麓先生笑道:“徐銳能夠依仗的無非兩點,一是權勢,二是財勢,而這兩點皆可為太子爺所用,因此太子只需將這兩點搶到自己手裡,徐銳便會成為那隻落了毛的鳳凰。
都說落毛鳳凰不如雞,等他被黃庭之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您這位始作俑者再出來救他,徐銳就算知道這是算計,也只有匍匐在您的腳下。”
太子眉頭一皺:“不瞞先生,徐銳的天寶閣可是一隻會下金蛋的雞,孤早就垂涎三尺,否則之前也不會冒著得罪他的風險出手搶奪。
可是一來眼下徐銳頗受父皇重用,二來據說此人恃才傲物,桀驁不馴,無論是奪其權勢、財勢,還是令其臣服,恐怕都沒有那麼容易吧?”
“非也,非也!”
嶽麓先生笑道:“此事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太子爺昨日不是有所佈置,打算給徐銳一個下馬威嗎?”
提起此事,太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別提了,孤原本是想派人參徐銳謀反,殺殺他的銳氣,給他敲個警鐘,同時也避免他被破格重用,沒想到父皇壓根沒給我開口的機會,秦志堅冒死進言,還被變相發配,唉……”
“太子爺不必憂心,依在下看來,這一局未必就是您輸了。”
嶽麓先生話講半截,頗有幾分羽扇綸巾的味道。
果然,太子聞言之後大為好奇,追問道:“先生此話怎講?”
嶽麓先生道:“聖上不是讓秦大人去查了麼,這便是聖上開的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