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和肅王雖然都是皇子,身份極為尊貴,可他們歷來規規矩矩,從未打過國庫的主意,乍聽到這麼大的金額差點以為是在做夢。
當然一百六十萬兩隻是營收,距離淨利潤還差得遠,不過這一點已經被自動過濾了。
“一年一百六十萬兩,這麼算起來三十萬兩著實不多,罷了我這就去信讓親族變賣祖產,湊足十萬兩,我自己出資五萬,剩下的算是借給肅王。”
黃正元也是個狠人,一聽前景如此廣闊,立刻賭上了身家性命。
裕王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黃正元卻是端起了杯子衝他點了點頭,裕王似是會意,沒有多說什麼。
徐銳早就料到結果,並沒有如何驚喜,只是頻頻端酒與三人碰杯,慶祝大事可期。
到底是少年心性,四個年輕人難得湊在一起,又有了共同努力的方向,氣氛頓時熱烈了不少,一邊暢想著滾滾而來的銀子,一邊風捲殘雲地享受美食。
等到酒足飯飽,幾人也聊到了熱烈的地方,徐銳突然說道:“辦商號無非資金、人才和技術三點而已,眼下資金和技術已經到位,唯獨缺乏人才,不知三位可有推薦?”
“不知徐兄想要什麼人才?”
黃正元問到。
徐銳道:“不瞞三位,兵部之需雖然誘人,但一年生產如此多的新弩總不能讓我一個人拿著小木槌慢慢敲吧?”
這個世界沒有技校,工匠全靠師徒傳承,數量很少。
這對於小作坊式的生產也許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可若要進行大規模工廠化的生產,技工就是第一個問題。
裕王三人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重要性,對視一眼都有些為難。
“其實徐兄要的人不是沒有,只是恐怕很難得到。”
猶豫了片刻,黃正元突然說了一句,裕王和肅王瞬間知道他說的是誰,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苦笑著搖了搖頭。
“哦?”
徐銳來了興趣,問道:“不知黃兄說的是誰?”
黃正元瞧了瞧兩位王爺,說道:“在下說的便是袁家。”
“袁家?”
肅王解釋道:“袁家乃是建造世家,傳承數百年,精通土木、冶煉、木工等,世代為國效命,這一代的袁家家主袁子雄更是這方面的集大成者,曾任工部大將作一職。
不過三年前,袁家卻因長興橋一案,被父皇降罪,奪去官職,永不敘用,自此之後袁家便一直閉門不出,不問世事。”
“長興橋一案又是何事?”
徐銳問到。
裕王介面道:“五年前正值父皇登基十年大慶,曾令工部修建一座象徵天下安康的長興橋,這件事最後便落到了袁家的頭上。
袁家自然不敢怠慢,用時兩年打造了一座石橋,石橋堅固寬敞,美輪美奐,當時便有人說此橋定能與父皇一般蔭護大魏數百年之久。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驗收禮上,這座號稱數百年不倒的長興橋竟然突然塌陷,正在其上行進的三百多禁軍落水,死傷兩百多人。
此事震驚天下,立刻有言官彈劾工部偷工減料,草菅人命,更有禮部官員哀嘆此事有損國運。
父皇大怒,當即命人徹查,可一連派了三波人都沒有查到實據,令國運衰微之說更加沸騰,影響絲毫不亞於此次涇陽大敗。
為迅速平息事態,父皇親自將此案定為翫忽職守,工部數百位官員因此獲罪,袁家更是被逐出朝堂,永不敘用。
在那之後,袁家自責難當,無臉見人,再也沒有開門見客,更是拒絕了所有建造之請,所以雖然袁家對徐兄最合適,卻也最難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