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內瞬間安靜下來。
眾所周知,酒飽飯足,上完廁所還有做完那事之後,慾望滿足之後都會有一瞬間的腦袋清明,最放鬆,思緒也最敏捷,故而很喜歡在那時候思考人生。
芬格爾在話說出口之後就後悔了,可能是這幾天衛濟太過溫和,他居然習慣性八卦了……
眼見寢室越來越安靜,芬格爾的腎上腺素瘋狂分泌,後背發涼。
必須得想辦法彌補了,這人可是能為幾個帖子就大打出手。
芬格爾確信,話都說出去了,這時候轉移話題大機率是沒有用的,生硬尷尬不說,還於事無補。
畢竟上次衛濟明明可以讓他刪帖控評,可他偏偏還是一個個找上了門。
只能解決他的煩惱,為他提建議,打定主意,芬格爾說道。
“哎呀,我猜兄弟你就是考慮太多,要我說,喜歡就是喜歡。要我說,妹妹怕什麼,又不是親的,愛因斯坦和達爾文不也是近親結婚。”
“再說了,咱們混血種,為了保持血統,多的是家族通婚,普通人的那一套也不適合咱們啊!”
眼見床上的衛濟還是沒有出聲,芬格爾有些慌了。
不對,自己這套說辭有理有據,按理說應該能解決衛濟的煩惱,可他居然沒反應,難道是猜錯了?
芬格爾繼續思考,瞬間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炯炯,“兄弟你放心,我是德國人,我家鄉那邊的骨科醫院實力很不錯。如果真被校長打斷了腿,兄弟我給你介紹醫院,放心,水平絕對一流,保證治好你。”
芬格爾信誓旦旦,殊不知純粹是在雷區蹦迪,還瘋狂踩雷。
此話說完,床上的衛濟果然有了動靜。
衛濟起身,穿好衣服,不緊不慢地下了床。
然後,提起瑟瑟發抖的芬格爾,任這個一米九的壯漢如何掙扎都不為所動,開啟寢室門,丟了出去,然後隨手關門。
動作流暢優雅,絲毫不拖泥帶水。
屋外一陣痛哭流涕。
“衛濟!衛濟!放我進去,放我進去啊,就當兄弟我剛剛是在開玩笑,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忽然聲音有些慌亂。
“衛濟,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你說過的罩我,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最後是一陣哀嚎,“衛濟救命,救命啊!”
聲音越來越遠,最後只剩下某人發顫的尾音。
宿舍外的走廊一陣雜亂的腳步,緊接著是幾聲。
“芬格爾出來了,芬格爾出來了!”
“孫賊!別跑!”
“兄弟們,大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追!”
於是,在一個陰雨陣陣的下午,一場大型的行為藝術在卡塞爾校園內上演。
一位穿著背心短褲,赤著腳的壯漢在雨中飛奔,身後跟著無數摩托,摩托上的人們表情興奮到有些癲狂……
……
下午的雨沒停,反而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夜幕降臨,卡塞爾學院到處黑壓壓一片,諾頓館內此時亮著燈,從那些巨型的落地玻璃窗看進去,燈光燦爛。
這是一座典型的巴洛克建築,幾乎全是選用義大利產的大理石,裝飾繁複,外面許多的雕塑與浮雕顯得十分離經叛道、自由奔放。
門前停著一水兒的要麼阿斯頓.馬丁要麼捷豹……
從車上下來的人穿著HuBoss或者Zegna的西服,戴著Montblanc或者Cartier的表,打著一把雨傘,來這裡赴一場盛宴。
學生會的幹部穿著黑色的禮服,上衣口袋裡揣著白色的手帕或者深紅色的玫瑰花,在門前的走廊上迎賓。
“您好,請您出示請柬。”學生會的幹部阻攔了衛濟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