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濟還是練了一上午刀術,沒什麼原因,不甘居於人後而已,尤其是那個人還是楚子航的時候,那份不甘心就被放大一千倍。
衛濟也不明白造成這種心理的原因,總之在仕蘭高中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楚子航考了全校第一總來找他聊天,自己就會說打球去了沒好好學,下個月再看咯。
再接下來的一個月裡他依然每天打籃球,但是在回家之後,他每天都學習到凌晨,只為了能在月考後,也能去找某人聊天。
但他還是決定以後不來了,至少,不能和楚子航一起上這節課!
衛濟暗自決定,一定要偷偷練習,等他學成之後,第一個就要拿這個助教練刀!畢竟助教的那句“勤能補拙”實在是太刺耳!
……
衛濟今天的課程安排是滿的,上午是一上午的刀術課,下午是一節表演課和一節世界通史,這兩節課他缺席了……
在中午吃飯的時候,衛濟發現自己的兩雙手已經腫到不行,手腕連一絲力氣都用不出,控制不住的顫抖,連餐具都握不住,還是假裝沒事,很想硬撐下去。
畢竟是和楚子航一起吃飯,人活一張臉……
衛濟的不適實在太明顯,楚子航多瞭解衛濟啊,一眼就看出來了某人在硬撐,堅持要送他去校醫院。
衛濟承認自己的心裡是略微有那麼一丟丟感動,但嘴上依然不承認。
“楚子航你真小人啊,真記仇,專挑手腕打。”
衛濟知道對決時擊打要害部位很正常,楚子航專挑自己手腕打,力道還很大,衛濟有理由懷疑自己是遭小人記恨!
“有本事咱倆上擂臺打一場,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朱雀橋以西,衛老大第一’,想當年我從仕蘭東路一直打到仕蘭西路,你看我眨過眼?”
“那你眼睛幹不幹?”
“什麼幹不幹?我一路從仕蘭東殺到仕蘭西,你問我眼睛幹不幹?”
……
最後,楚子航向衛濟誠懇道歉,見楚子航低頭,衛濟才心甘情願地配合楚子航去了校醫院。
將雙手包成了兩個大粽子,在醫生的批評教育和護士小姐姐的殷切囑託之中,衛濟託著石膏板回宿舍去了。
回到宿舍後,楚子航在衛濟拒絕了自己的陪護之後,叮囑了一句“好好休息,多喝熱水”就上課去了。
衛濟真想把兩塊石膏板往楚子航那張面癱臉上砸,神tm多喝熱水。
在楚子航離開之後,宿舍陷入一片寂靜。
正午的陽光正好,也許是個睡覺的好時候?
……
2008年5月中旬,在賓夕法尼亞。
時值初夏,午後的陽光透過道路兩旁的樹,依然能感受到它的熾烈。
寬闊的道路上,人影寥寥,一位雙手被架著石膏板的十七八歲少年坐在路邊隨處可見的廊椅上,整個人藏在樹蔭下,算是在曬太陽……
河面寬闊,兩旁種著樹,並沒什麼特別的景色。
衛濟之所以選擇這裡,是因為安靜,並沒有多喧鬧。
或許真如澤維爾所說,賓大的人都很冷漠,一路上衛濟見到的大多數行人都步伐匆匆,那些人對知識的渴望無以復加,但從他們的身上看不到半點對生活的熱情。
並不是受傷了就感嘆世態炎涼,為了遮住兩雙傷手,出門時還穿了一件外套。衛濟巴不得所有人對自己視而不見,如果不是一個人的寢室太過無聊,他才不會出來丟臉。
衛濟只是覺得,這裡的人都有些無趣。
校園裡哪些地方有趣,衛濟並不知道,就算有他也不想去,那些地方不用腦子想都知道人肯定很多。
可校園又大,不知往何處去的他稀裡糊塗地就到了這裡,乾脆懶得繼續找下去了,至少這裡沒什麼人,在河邊曬曬太陽也很愜意……
聽說世界上最美的大學河在劍橋,叫康河,對,就是雲中鶴《再別康橋》裡的那條河,以前看金庸小說的時候,他對那個叫雲中鶴的表哥毫無好感,沒想到現在自己也成了表哥,命運還真是令人唏噓……
撐一支長蒿,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安安靜靜地想著一些瑣事,像這樣無人打擾也很好……
閉上眼,世界並沒有為此變得寂靜,那些大自然的聲音反而越發清晰,鳥叫聲,樹葉沙沙聲,微風聲……
還聽到了,發動機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