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試卷他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因為他得了很高的分數,但老師讓衛濟回答問題的時候他卻一道題都不會,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抄襲,那種窘迫的感覺現在還忘不掉……這也是後來他的成績就好起來的原因,只是還是很討厭寫作業。
衛濟還記得小時候他喜歡到處亂跑,老爸老媽經常找不到他,所以老爸老媽每次出門都很頭疼,然後沒辦法就告訴衛濟門被鎖了他出不去,衛濟以為他被關在了樓上,然後叫來了爺爺,爺爺找了個梯子把他接了下來,那天衛濟出去瘋了一整天,回來之後才發現,原來其實門沒有被鎖……
小時候真的很開心啊,好像總是無憂無慮的,爺爺和爸爸媽媽總是願意幫自己解決所有問題,好像他永遠不用擔心任何事情,只是後來就很難過了。
爸爸媽媽忽然出了意外,陪著他的就只有爺爺了,可在爸爸媽媽離開之後,爺爺就經常不知所蹤,還把他寄宿在學校,他當然害怕啊,他只有爺爺啊。
那時候開始,衛濟就經常開始逃學,每次都會去兒童樂園,等爺爺來把他接回家,這些都是和爺爺約定好了的,只是後來就再也見不到了……
應該說他運氣不錯嗎?不然夏彌怎麼會願意照顧自己這麼一個幼稚到死的人四年,就因為自己是她名義上的房東?騙誰啊……
爸爸媽媽是這樣的,爺爺是這樣的,現在夏彌也要走了,明明都沒有和他好好告別……
院子裡那扎耳的開門聲實在太大,衛濟不想聽見都不行,夏彌說的對,那該死的鐵門早就應該換了,煩死人了!
隨後鐵門又被某人慢慢關上,衛濟彷彿能看見夏彌偷偷離開時那躡手躡腳的模樣,他看見鐵門終於被關上,衛濟像是終於吐了一口氣,終於輕鬆了。
可回憶馬上就控制不住的湧進腦海,無論好與壞,沉重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過了好一會兒,院子外已經沒有了任何聲響,衛濟穿著一身熊貓睡衣,翻身下床。
他還是決定出去看看。
開啟房門,陽光和微風撲面而來,陽臺上剛擺放上去的盆栽茉莉很是明顯,衛濟下意識地就往大門外望去。
夏彌坐在行李箱上,白色球鞋輕快地蕩著,她穿著一身素白色的繡花無袖吊帶裙,簡簡單單,頭髮被紮成馬尾,一副墨鏡架在頭頂。
衛濟彷彿能透過那雙墨鏡看見她的眼睛,她永遠都是那副滿臉笑容青春活力的樣子。
夏彌朝著二樓揮手,向衛濟揮手,她早就猜到衛濟醒了,她還相信衛濟一定會出來。
其實如果她真想偷偷溜走的話,按照她一貫的作法,這個破門怎麼可能會發出聲音啊,夏彌現在當然很得意,衛濟喜歡裝鴕鳥,但現在露餡兒咯。
不過既然已經告過別,夏彌也不再停留,就像是一個惡作劇,夏彌已經看到了她想要看到的結果。
沒有類似於後會無期的話語,該說的該做的她都已經做好了。
從那個大大的行李箱上跳下,夏彌背過身後,一隻纖細潔白的手在空中揮了揮,留給男孩一個瀟灑的背影。
巨大的行李箱與女孩的瘦弱身軀形成的對比給衛濟一種強烈的視覺感受,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下樓去追上那個好女孩,速度快的像陣風。
臉上的憂愁和懦弱此刻消失不見,他現在只想和夏彌好好告個別,他忽然有些想明白了爺爺遺書上的那四個字的份量。
好好活著,活著絕對不是自顧自的享受沉淪,也絕不是一味的悲觀絕望,而是承受,承受活著帶來的一切,無論是分離還是相聚,他都應該要學會去承受這一切。
……
最後,衛濟從鄰居家借了一輛踏板摩托,在衛濟的堅持下,他穿著一身睡衣將夏彌送到了火車站,時間用的有些久。
夏彌在一路上不斷拐彎抹角的吐槽鄙視,諷刺他的險惡用心,但在衛濟看來,都是夏彌的矜持在作祟。
於是,每當夏彌吐槽,衛濟就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讓她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