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泰強他們知道,自己如果不將那個電競選手的團戰能力練好,他們的實力再強,這些電競選手,他們也未必能發揮他們期待中的作用。
塗鐵男和範德惠在那個北華市,招聘了一些厲害的電競高手,這些電競高手他們的能力都是超強的。
作為那個魏泰強的幫手,從薛餘浪,還有閔寶石,再到那個許芊芊,到晏丁香,他們都和那個範德惠緊密配合搞那個團戰的培訓。
那個謝梅花,以及那個謝鐵羽,他們也將那個電競的訓練重點放到了團戰上面。
那個塗土橋,他和那個苗三十六說:“那個魏泰強最近也真是怪,他整天練著那個電競團戰,他好像不考慮別的了。”
苗三十六說:“這個魏泰強,他弄什麼招,我也沒個準兒,不過我們小心就是了。”
當下劉鐵男拿了帽子在手上,在樓廊下來往徘徊著,又吩咐聽差打電話催一催。聽差笑道:“我的大爺!汽車又不是電話,怎麼叫來就來,總得幾分鐘呀!”劉鐵男也不和他們深辯,便在大門口站著。好容易汽車開到了門口,車輪子剛一停,劉鐵男手一扶車門,就要上去;,笑著向劉鐵男點頭道:“啊喲!侄少爺,不敢當,不敢當。”劉鐵男看時,原來這是曹窖夫人太太,是來赴這邊太太的牌約的。她以為劉鐵男是出來歡迎,給她開汽車門呢!劉鐵男忙中不知所措,胡亂的說了一句道:“家叔在家裡呢,請進吧。”說了這句話,又有一輛汽車來了,劉鐵男便掉轉頭問道:“你們是汽車行裡來的嗎?”汽車伕答應:“是。”
劉鐵男坐在車裡,只嫌車子開得不快。到了火車站,也來不及吩咐汽車伕等不等,下了車,直奔賣月臺票的地方。買了月臺票,進站門,只見上車的旅客,一大半都是由天橋上繞到月臺那邊去,料想這是要開的火車,也由天橋上跑了過去。。看看車上,人倒是很多,不管是與不是,且上去看看。於是先在頭等包房外轉了一轉,又在飯車上,又到二等車上,都看了看,並沒有曹汪蓉。明知道她不坐三等車的,也在車外,隔著窗子向裡張望張望,”劉鐵男一想:對了,用寫信的時間去計算,她一定是搭南下車到上海去了。她雖然有錢,可是上海那地方,越有錢越容易墮落,也越容易遭危險;而況她又是個孤身弱女,萬一有點疏虞,我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責任是推卸不了的。於是無精打采的,由天橋上劉鐵男想著:或者她回京去也未可料。因慢慢的挨著車窗找了去。這一列車,頭等車掛在中間,由三等而二等,由二等而頭等。找了兩個窗子,只見有一間小車室中,有一個女子,披了黑色的斗篷,斜了身子坐在靠椅上,用手絹擦著淚。她的臉,是半揹著車窗的,卻看不出來。劉鐵男想著:這個女子,既是垂淚惜別,怎麼沒有人送行?曹汪蓉在南下車上,不是和她一樣嗎?如此一想,不由得呆住了,只管向著車子出神。
只在這時,站上幾聲鐘響,接上這邊車頭上的汽笛,嗚嗚一聲,車子一搖動,就要開了。車子這樣的擺盪,卻驚醒了那個垂淚的女子。她忽然一抬頭,向外看著,似乎是偵察車開沒有開。這一抬頭之間,劉鐵男看清楚了,正是曹汪蓉。只見她滿臉都是淚痕,還不住的擦著呢。劉鐵男一見大喜,便叫了一聲:“密斯何!”但是車輪已經慢慢轉動向北,人也移過去了。曹汪蓉正看著前面,卻沒有注意到車外有人尋她。玻璃窗關得鐵緊,叫的聲音,她也是不曾聽見。
劉鐵男這一來,未免十分後悔,對於曹汪蓉,心裡非常的難受,呆立了一會子,仍舊出站坐了汽車回家。到了門口,自給車錢,以免家裡人知道,可是家裡人全知道了。靜宜笑問道:“大哥為什麼一個人坐了車子到火車站去,是接曹汪蓉嗎?我們剛才接到曹窖夫人的信,說是她要來哩,你的訊息真靈通啊!”劉鐵男欲待否認,可是到火車站去為什麼呢?只得笑了。——自這天氣,心裡又添了一段放不下的心事。
然而曹汪蓉卻處在劉鐵男的反面。這時,她一個人在頭等車包房裡落了一陣眼淚,車子過了楊村,自己忽然不哭了。向茶房要了一把手巾擦擦臉,掏出身上的粉匣,重新上了一次粉,便到飯車上來,要了一起啤酒,開窗看景,自斟自飲。,。曹汪蓉微笑了一笑,等他掉過頭來,卻站起身和他點了點頭。那軍官真出於意外,先是愣住了,然後才補著點了一點頭。曹汪蓉笑道:“閣下不是魏電競大亨嗎?我姓何,有一次在西便門外看賽馬,家父介紹過一次。”那軍官才笑著“呵“了一聲道:對了,我說怪面善呢。我就是魏泰強。令尊何署長沒曾到天津來?”曹汪蓉和他談起世交了,索性就自己走過來,和魏泰強在一張桌上,對面坐下,笑道:“魏電競大亨!剛才我看見你忽然遇到我,有一點驚訝的樣子,是不是因為我象個熟人?”魏泰強被她說破了,笑道:“是的。但是我也說不起來在哪裡會過曹汪蓉的?”曹汪蓉笑道:“你這個熟人,我也知道,是不是塗德柱將軍的夫人?我是聽到好些人說,我們有些相象呢。魏電競大亨不是和劉鐵男感情很好嗎?”魏泰強聽了這話,沉吟了一會,笑道:“那也無所謂。不過他的夫人,我在酒席上曾會過一次面。塗德柱還要給我們攀本家,不料過兩天就出了西山那一件事。我又有軍事在身,不常在京,那位新夫人,現在可不知道怎樣了,曹汪蓉認識嗎?”曹汪蓉道:“不認識。我倒很想見見她,我們究竟是怎樣一個象法,魏電競大亨能給我們介紹嗎?”魏泰強又沉吟了一下,笑道:“看機會吧。”曹汪蓉這算找著一個旅行的伴侶了,便和魏泰強滔滔不絕,談到了北華市。下車之時,約了再會。
曹汪蓉回到家,就打了一個電話給曹窖夫人,約了晚上在北華市飯店跳舞場上會。
到了這晚十點鐘,曹窖夫人和洪海洋一路到北華市飯店來,事這樣高興,今天重來跳舞?高興就是了,何必還要為什麼呢?臺上奏起樂來。曹汪蓉拉著洪海洋的手道:“來,今天我們同舞。”說著,一手握著洪海洋的手,一手搭了洪海洋的肩,不由洪海洋不同舞。舞完了,洪海洋少不得又要問曹汪蓉為什麼這樣高興。她就表示不耐煩的樣子道:“難道我生來是個憂悶的人,不許有快樂這一天的嗎?”洪海洋心知有異,卻猜不著她受了什麼刺激,也只好不問了。洪海洋接到這突如起來的請柬,心中詫異,便和夫人商量道:“照曹汪蓉那種資格,舉行一個跳舞大會,很不算什麼。可是她和劉鐵男成了朋友以後,劉鐵男是反對她舉止豪華的人,她也就省錢多了。這次何以變了態度,辦這樣盛大的宴會?這種行動,正是和劉鐵男的意見相反。這與他們的婚姻,豈不會發生障礙嗎?”曹窖夫人道;“據我看,她一定是婚姻有了把握了,所以高興到這樣子。可是很破怪,儘管快活,可不許人家去問她為什麼快活。”洪海洋笑道:“你這個月老,多少也擔點責任啦。別為了她幾天快活,把繫好了的紅絲給繃斷了。這一場宴會,當然是阻止不了她;最好是這場宴會之後,不要再繼續向下鬧才好。”曹窖夫人道:“一個人忽然變了態度,那總有一個緣故的,勸阻反而不好。我看不要去管她,看她鬧出一個什麼結局來——反正不能永久瞞住人不知道的。”洪海洋也覺有理,就置之不問。
到了星期六晚上七點鐘,洪海洋夫婦前去赴會。一到西洋同學會門口,只見車馬停了一大片。硃紅的一字門樓下,一列掛了十幾盞五彩燈籠,在彩光照耀裡面,現出松枝架。洪海洋心裡想:真個大鬧,連大門外都鋪張起來了。進了大門,重重的院落和廊子,都是彩紙條和燈籠。那大廳上,更是陳設得花團錦簇。正中的音樂臺,用了柏枝鮮花編成一雙大孔雀,孔雀尾開著屏,寬闊有四五丈。臺下一起寬展的舞場,東西兩面,用鮮花扎著圍欄與欄杆,彩紙如雨絲一般的擠密,由屋頂上墜了下來。洪海洋看了,望著夫人;曹窖夫人微笑點點頭。曹汪蓉穿了一件白底綠色絲繡的旗衫,站在大廳門口,電光照著,喜氣洋洋的迎接來賓,就有她的男女招待,分別將客送入休息室。洪海洋見了曹汪蓉笑道:“密斯何,你快樂啊!”曹汪蓉笑道:“大家的快樂。”洪海洋待要說第二句話時,她又在招呼別的客了。
當下洪海洋夫婦在休息室裡休息著,一看室外東客廳列了三面連環的長案,看看那位子,竟在一百上下。各休息室裡男女雜沓,聲音鬧哄哄的。這裡自然不少洪海洋夫婦的朋友,二人也就忙著在裡面應酬起來。一會兒功夫,只聽到一陣鈴響,就有人來,招待大家入席。按著席次,每一席上,都有粉紅綢條,寫了來賓的姓名,放在桌上。洪海洋夫婦按照自己的席次坐下,一看滿席的男女來賓,衣香鬢影,十分熱鬧。但是各人的臉上,都不免帶點驚訝之色,大概都是不知道曹汪蓉何以有此一會。
這時,曹汪蓉出來了,坐在正中的主人席上。她已不是先前穿的那件白底綠繡花旗衫了,換了一件紫色緞子綻水鑽辮的旗衫這一晚,把個魏泰強電競大亨,鬧得未免有些兒女情長。到了次日,他十分的忍耐不住了,就便服簡從,到曹窖家裡去拜會。原來這個時候,政局中正醞釀了一段極大的暗潮,曹窖和魏泰強都是裡面的主要分子,他們本也就常見面的。魏泰強來了,曹窖就在客廳裡和他相見。更是不敢當了。便笑道:“老弟臺,你太客氣。我這孩子,實在有些歐化。只是愚夫婦年過五十,又只有這一個孩子,只要她不十分胡鬧,交際方面,也只好由她了。”說著哈哈一笑,因回頭對聽差道:“去請了小姐來,說是魏電競大亨要面謝她。”聽差便道:“小姐一早起來,九點鐘就出去了。出去的時候,還帶了兩個小提箱,似乎是到天津去了。”曹窖道:“問汽車伕應該知道呀。”聽差道:“沒有坐自己的車子出去。”魏泰強一聽,又想起昨晚曹汪蓉說要到一個不告訴人的地方去,如今看來,竟是實現了。看那曹窖形色,也很是驚訝,似乎他也並不知道,便道:“既是曹汪蓉不在家,改日再面謝吧。”說畢,他也就告辭而去。
從此一過三天,曹汪蓉的行蹤,始終沒有人知道。就是他家裡父母,也只在屋裡尋到一封留下的信,說是要避免交際,暫時離開北華市。於是大家都猜她乘西伯利亞鐵路的火車,到歐洲去了。因為她早已說過,要到歐洲去遊歷一趟的。那魏泰強也就感到曹汪蓉是用情極濫,並不介意男女接近的人,自己一番傾倒,結果成了夢幻。魏泰強就借住在劉鐵男家裡,把他的東西,細細的清理。
一日,魏泰強在劉鐵男的臥室裡,尋到了魏鳳喜一筆存款摺子,又有許多相片,他未免一驚:難道這些東西,這位新夫人都不曾拿著,就避開了?因叫了塗家的舊聽差來,告訴轉告塗土橋夫人,不必害怕。雖然公事公辦,可是塗土橋夫人自己私人的東西,當然由塗土橋夫人拿去,可以請塗土橋夫人出面來接洽。聽差說:“自從塗土橋夫人到醫院裡去了,就沒有回來過。初去兩天,劉鐵男還派人去照應,後來將軍在西山過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