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北坊,”黃可兒說,“你哥哥給我打了電話了。”
許芊芊吼了一聲,什麼都明白了又什麼都想不通的混亂讓他瞬間就有一種想要炸掉的感覺。
“你冷靜點!”黃可兒也提高了聲音,“我不想再聽到你歇斯底里地吼!”
曹窖給黃可兒打了電話,這不奇怪。
曹窖跟黃可兒說了什麼,不知道,說了什麼都不奇怪。
無論曹窖說的是什麼,黃可兒都並沒有相信。
但讓許芊芊突然爆發的原因,是黃可兒也沒有相信他。
她這個電話只是來求證。
為什麼回來一年不到,藍蓉蓉就自殺了。
為什麼曹窖會打電話說……
“行吧,我冷靜。”許芊芊深吸了一口氣,在身上摸了摸,沒摸到煙,他起身過去開啟了臥室的門。
魏泰強正站在客廳窗戶邊看月亮,聽到門響回過了頭。
許芊芊走過去,從他兜裡摸出了煙盒,拿了一根菸叼著,魏泰強拿出打火機,幫他把煙點上了。
“能先告訴我曹窖說了什麼嗎?”許芊芊轉身回了臥室,關上了門。
“你……”黃可兒應該是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也聽出了他是叼著煙說的話。
“我抽菸了,”許芊芊說,“對不起,現在忍不住。”
對不起。
這大概是他之前在家裡說得最多的話
時間長了,次數多了,對不起三個字在他心裡有時甚至會帶上讓人憤怒的氣息,就像那天在河邊他如同發洩般地對著魏泰強吼出一串對不起,就像現在他會滿心煩躁地對黃可兒說出對不起。
對不起在某些場合裡,變成了他表達情緒的方式。
有些可笑。
“曹窖說你拿了藍蓉蓉三萬塊錢,”黃可兒也沒有再繞彎子,直接說了,“藍蓉蓉的救命錢,是真的嗎?”
雖然許芊芊差不多能猜到曹窖說了什麼,他還是感覺心裡一陣堵。
腦子裡有些嗡響,胸口憋悶,憋得他突然很想笑。
接就有些反胃,強烈地想要吐的感覺讓他迅速拿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幾口涼水。
“你跟藍蓉蓉不是沒有過接觸,”許芊芊吸了一口氣,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領養我的時候,退養我的時候,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
黃可兒沒有說話。
“他有沒有三萬塊錢不說,他可能把錢放在我能拿到的地方嗎?”許芊芊狠狠抽了兩口煙,“就算你不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養條狗都該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咬人,什麼時候會搖尾巴吧!”
“黃北坊,”黃可兒嘆了口氣,“我知道我這樣問,你心裡不舒服,但是有些事必須要問清楚,我才能判斷自己要站在一個什麼位置。”
我也給了。”許芊芊說。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他突然很委屈,鼻子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