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葷素搭配。”許芊芊糾正他。
魏泰強指了指他,沒說話,低頭繼續背書了。曹樂走了之後,魏泰強坐到書桌旁邊,靠著椅子伸了個懶腰,聽著外面颳得很急的北風,剛過中午,天就陰了下來,又一場雪要來了。
這種屋外冷嗖嗖,悽悽慘慘慼戚的天氣裡,屋裡暖暖的,身上暖暖的,有種寂寞裡的安心。
怎麼饞成這樣。
是啊,大概就是因為這種奇怪的感受吧,哪怕外面的是刺骨寒天,卻還是有一個人會滿足他的各種小願望,他可以霸道些,可以不太講理,不需要再把所有的事都壓在心裡。
我想吃這個,想吃那個,我想這樣,我想那樣。
不會再因為自己的想法會被否定而閉口不提。
“啊……”魏泰強拉長聲音,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多完美。
曹樂在很多方面都會給魏泰強驚喜,但在收拾屋子這方面,就沒什麼驚喜了,畢竟是個學渣,收拾屋子的時候毫無章法可言。
相比從小到大都被要求把屋子收拾的乾淨整潔的魏泰強,他收拾屋子就是把東西一股腦都撂到一塊兒,然後塞到一個看不見的地方,比如抽屜櫃子什麼的,就算完事兒了。
魏泰強這兒要說有什麼需要收拾的,也就是堆得到處都是的書和資料。
他給撂到一塊兒之後就有些茫然:“怎麼辦?這些東西也沒地兒藏啊。”
“我隨手就要用的,你藏他幹嘛。”魏泰強嘆了口氣。
“那不管了,”許芊芊往屋上一倒,“哎,我發現你這屋子真沒什麼可收拾的,住了也挺長時間了,一點兒沒亂。”
“我一般都隨手收拾了,拿了什麼就放回原地,”魏泰強說,“我不愛收拾,所以就儘量不弄亂,省得再費勁收拾。”
“我都懶得放回原處。”許芊芊笑笑。
“那就得收拾啊,放回原處一秒鐘,亂了攢一塊兒收拾得幾個小時,哪個划算?”魏泰強斜了他一眼,“難怪是個學渣渣渣渣……”
“我沒時間,有時間也真是不想動了。”許芊芊嘆了口氣。看到風的軌跡。
風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沒有形狀沒有顏色沒有味道。
但你卻可以看見它,落葉裡,飄雪裡,地上打著旋的炮仗屑裡,黃色的枯草的味道,白色的清涼的味道,紅色的硝煙的味道……
雖說街上已經沒有人了,但許芊芊還是把小饅頭開到了河邊,上回他倆在這兒吵過一次架之後就沒再來過了。
河裡沒有水,從岸邊到河床,一片白色。
“白天來的話,這兒肯定有人,”許芊芊下了車,“鋼廠這片兒,最浪漫的地方就是這條河了,強行有水有草有樹。”
“咱倆也算強行浪漫了。”魏泰強拉好圍巾,跟著許芊芊一塊兒往河沿上下去。
下河沿兒只有土塊石頭路,被雪一蓋,每一腳踩下去都有種能直接出溜到底的感覺。
曹樂往後伸出手,魏泰強拉住了:“你是不是怕我站不穩直接給你鏟河裡去。”
“不是,好歹校籃的,”許芊芊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就是想拉一下你的手,你手還挺暖……”